48、第 48 章(1 / 2)
“你?在外面等我。”
喻池这话说得,好像要去上的洗手?间。
祖荷嘴巴努成包子褶口,试图用目光降服他。
喻池撇开眼,无声轻笑:“‘火腿肠’有什么好看的。”
包子褶口裂开,笑声漏出来。
祖荷说:“可我也没见?过这么……大的‘火腿肠’。”
“别那么……”色情?,喻池差点脱口而出,刹住车不知道因?为祖荷现在的身份,还是基本的隐私礼节,多?年未见?,他们需要重新构建属于成年人的相?处方式,“时间有点长,无聊你?可以去外边转转。”
“知道我无聊还不让进去,”祖荷不再勉强他,坐到假肢取模间外边的椅子,掏出手?机捧着?,“希望你?的游戏可以有趣一点。”
关门?前,门?缝夹出祖荷低头玩游戏的一幕,似曾相?识的场景叫他关门?的手?一顿。七八年前,她就是这样在病床边的椅子玩游戏,等他醒来,只不过手?中PSP变成手?机。
游戏还在加载,祖荷乍然抬头,旋即笑开。
“偷窥我干什么?再不关门?我就进去哦。”
“一会见?。”
假肢取模间设备较多?,较为宽敞,像一家诊所里?面的一间独立检查间。
喻池需要扶杆站立,短裤挽至髋部,暴露左腿残肢,右腿和髋部缠裹保鲜膜,以防石膏污染。然后测量、标点、用石膏取模。整个过程狼狈、枯燥又漫长,他必须保持静止,像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
祖荷过来相?当于陪了一个寂寞,哪怕喻池再三提醒,她依然执着?前往。
执着?的还不止她一个,祖荷玩着?游戏,顶部忽然弹出司裕旗信息:“刚发现一款挺不错的奶茶,现在在哪?给你?们点外卖。”
祖荷差点失分,先稳住局势,闯过这一关才?暂停,不疑有它发去具体地址。
约莫半小时后,司裕旗风风火火赶来,两手?空空。
祖荷后知后觉,收起手?机抱臂揶揄道:“你?这样的‘外卖员’恐怕干不了一天就得转行哦。”
司裕旗淡然打量着?周遭,靠墙玻璃壁柜展示着?各式假肢组件,最底下一列还摆着?一系列仿真的假脚,着?统一工作?服的技师各自忙碌。
“我总得先看看一共要点多?少杯,是不?万一少了那可就尴尬了。”
取模间的门?被?拉开,穿着?浅棕色工作?服的向舒走出来,匆匆打量多?出来的新面孔。
停步只在一瞬之间。
司裕旗抬起手?,轻快嗨一声。
“你?们这里?今天有多?少个人上班?”
“……”
祖荷捧着?手?机,却忘记低头,炯炯双眼悄然望着?二人,仿佛两个服务员同时端菜,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桌的。
她怎么也没料到司裕旗第一句话会这样问。
但也幸亏这样一句话,向舒和她没有相?对无言。
向舒专业性地回答:“十个,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一会再告诉你?。”
“……”
“不打扰你?工作?,你?先忙。”
司裕旗做了个请的手?势,笑着?坐回祖荷身边,跟她一样掏出手?机。
向舒愣了一瞬,不自在清了下嗓子,转头走远。
祖荷扭头望着?“体贴”的司裕旗,对上她的波段,扯了扯嘴角。
“沾光了。”
司裕旗叫人送来十三份奶茶和点心,以向舒朋友的名义,请所有人吃下午茶。
就连喻池那份,她也托向舒带进去了。
祖荷咬着?吸管,笑望着?司裕旗,司裕旗反给她轻轻一肘子,说:“我给里?面那位立个榜样。”
“……”
喻池大半个下午才?完事,司裕旗重新拦住向舒,问他晚饭有没有空,想聊聊。
向舒不冷不热问聊什么。
一般人早给他的冷漠劝退,可司裕旗偏不,不然也愧做祖荷的榜样姐姐。他越是一副臭脸,她就越想蹿火。倒也算不上热屁股贴冷脸,她只是对这个人的性情?了如指掌。
司裕旗说:“聊喻池。”
向舒:“……”
“听说你?和他关系不浅,你?应该知道他公司最近在寻求融资,所以作?为投资方,我想做一下尽职调查。”
喻池每年都来这里?做假肢,向舒几乎成了他的御用技师,特别他过来工作?后,两人关系自然超乎一般“残友”和技师的范畴。
“我和他的公司并没有业务关联,最多?只算是一个玩家。尽职调查还需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你?听说过‘土豆条款’吗?没听过不要紧,晚饭时间我慢慢跟你?说,你?也知道你?朋友公司现在挺需要这笔投资的吧。”
“……”
祖荷和喻池被?打发先走一步。虽然听不见?司裕旗和向舒谈话,但前者热情?与后者冷淡对比强烈,司裕旗吃瘪不要太明?显,跟职场上傲气凛然的形象简直两个极端。
喻池诧然回首,被?祖荷轻搡往前,隔着?衣料的力度终于拉回他的神思,也带来异样的感触——哪怕只有短暂的一瞬,他也情?不自禁挺直了腰背。
走出向舒工作?室的大门?,两人莫名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去哪吃饭?”
“肚子饿了吗?”
小小的心有灵犀熨帖了情?绪,他们从试探的疏离到捡回熟稔,均是一愣,旋即笑开。
祖荷摸摸小肚子,夸张苦着?脸:“饿死了,玩你?的游戏太能消耗了,我姐那点东西压根不顶事。”
这么多?年过去,祖荷夸人功力见?长,喻池听得如沐春风,也改口道:“想吃什么?”
“对哦,你?现在变成地头蛇了,”她说,“现在春天了,有没有吃笋的好地方?我有好多?年没吃到了。”
“明?天。”
“明?天?”祖荷不可思议看着?他,明?天他们可是约好到甄能君家小聚。
喻池很?笃定:“对。”
祖荷喜道:“你?还会做菜?竟然?”
喻池不自觉又出现帮她钉扣子时“这有什么难的”表情?,说:“偶尔做一次,解压。”
“可你?不是住在酒店吗?”
“去言洲家。”
“言洲可真幸福。”
祖荷又闪到他跟前,站定笑吟吟盯着?他,两手?自然负在身后,甚至轻轻踮脚,跟多?年前问他要不要同桌时毫无二致。
“如果?我搬出酒店,你?会不会也来我家做饭啊,田螺少年?”
哪怕玩笑成分居多?,他也郑重“嗯”一声。
“不过,不是少年了。”
“那,先生?”
“……怪怪的。”
“哈哈哈哈——”祖荷转回他身旁,“期待你?明?天的惊艳之作?,看看有没学到蒋老师我真传,有没有我妙姨做的好吃。”
那个名字让喻池失神一瞬,特意?看她一眼,那边好像也不太痛快。
但祖荷就是祖荷,荷花一样绚丽,没等他开解她,她自个儿转移话题:“对了,你?打哪里?买原材料,市场?超市?还是?”
她对烹饪一窍不通,真的“还”不出来了。
喻池笑道:“总不会上山挖,明?天你?就知道了。”
这晚,祖荷悄然把落在司裕旗家的行李打包回酒店,晚上司裕旗反倒发消息问她怎么就走了。
祖荷说:“我这叫识大局。”
“局什么局,我局还没做好呢。”
司裕旗一条电话过来问她住哪个酒店,要过去找她。
“又奶茶?”祖荷对镜轻拍洗净的脸,“大半夜我不想高血糖。”
“不奶茶,跟你?聊喻池。”
祖荷停下拍脸的手?,问:“你?跟向舒不是在叙旧?”
“对,”司裕旗有点恨恨道,“聊了一晚喻池,只聊喻池。”
“……有意?思吗?”
“尽职调查!”
不多?久,司裕旗出现在祖荷门?口,脸色不太愉悦,一手?挎包,踩着?高跟鞋进来。玄关走廊没走完,忽然把高跟鞋踢到一边,只穿丝袜瘫到沙发上。
“累死老娘了,”司裕旗抬起一边脚踝叠膝盖,转着?脚道,“波伏娃说得没错,女人的这些服饰就是为了束缚住她们的灵活性的。”
祖荷给她拆一双酒店拖鞋,说:“你?还能想起波伏娃,说明?还有一口气呀。我要是累成你?这样,连我爸叫什么都记不得。”
司裕旗顿了一会,说:“你?还别说,我也突然想不起我爸叫司什么了。”
“司库。”司裕旗扯嘴笑笑:“好吧,我们家他的确暂时还是管钱的,过几年就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