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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食物菜式十?分丰盛,全部热腾腾的,全是元陵地界的家乡菜,桌面上有大半桌菜式都是出自小元氏之手,若是往日,餐桌上定然热热闹闹的,只这会?儿——
难得安静如斯。
确切的说,应该是自打落座那一刻起,餐桌上便陷入了一阵短暂的诡异气氛中。
而导致这种气氛局面的人,正是餐桌上高坐的那位格格不入之人,像是一个闯入者,入侵了一个原本不属于他的领地。
而这一切,还得从半刻钟前,沈老二亲自迎着薛平山踏入元家的那一刻开始说起。
却说薛平山踟蹰许久,原本不欲来这元家的,只是刀已铸好,弓箭已做好,何况,昨日之事,终归该有个交代,薛平山踟蹰再三,终于还是缓缓朝着元家来了。
原是准备奉上东西,便要走人的,不想,被人生?生?拦了下来——
“恩公,请受沈某一拜!”
在他还不曾反应过来之际,只见一八尺大汉,当即朝他跪拜而下,这一举动,吓得一旁的下人惊愕大跳,直目瞪口呆喊道:“二爷,二爷,您这是作甚?”
薛平山垂目定睛一看,只见跪在他身前的是一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男人英武有力,年长他不少,瞧着孔武有力,不似寻常软绵无力之人,再细细一看,又觉得眉眼似乎有些眼熟。
薛平山定定看了一阵,当即认了出来,是沈家村的村民?,曾在后山打猎时遇到过一二回?,除此以外,便是从他的五官眉眼上,仿佛看到了一层淡淡的影子。
都说女儿随父,细细看去,眉眼相貌其实并不相似,一个乡野粗夫,行?动粗野,一个娇养长大,娇媚柔嫩,可是两张完全不同的脸,却有着一层似曾相识的影子。
薛平山记性好,一眼便认出了此人是沈家村后山入口的那一家家主,姓沈,是```是昨日那```那人的生?父。
“请```快起。”
思及至此,薛平山立马将人扶了起来。
沈老二重情?重义,有恩必报,当即紧紧拽着薛平山的手腕,冲其道:“恩公两次搭救小女,沈某无以为报,恩公若有需要,日后沈某必当随叫随到,愿为恩公效犬马之劳!”
话音一落,沈老二想起屋子里?一干人等还在等候,忙拽着薛平山道:“眼下午膳已备,虽无多少美味佳肴,薄酒却还是有的,恩公随沈某进屋一叙。”
如此,二话不说,便直接拉拽着薛平山大步朝着元家宅子踏了进去。
一脸络腮胡子,一身高大魁梧,甚至比沈老二还高出半个头的薛平山踏入元家院子后,整个院子里?的人齐齐朝着他看了过来,随即陡然一静。
男人跟女人看人不同。
女人素来多看重外表相貌,在沈媚儿及豆芽眼中,眼前这人一身粗犷,又一身粗布加身,且糊了一脸的大胡子,除了露出来的那双吓人的眼不算难看,从头到位就是个粗鲁乡野屠户,定是个粗糙令人难以靠近的凶恶之人。
若非沈媚儿心里?有底,若是头一回?见,定是嫌弃厌恶加忌惮,一准避得远远的。
范氏同小元氏看人的方式倒是不同,自然比小辈们周全不少,只见来人虽身无长物,一身粗布衣裳加身,却威风凛凛,尤其是那双凌厉的眼睛及那副高大威风的身躯,一眼便能令人目光一定,脸上虽一脸大胡子遮住了脸,可光看那眉眼那鼻梁便知,定是威仪风姿之辈。
就是,就是那年纪怕是稍长了些。
瞧着有```有三十?几许了罢?
比媚儿的爹爹瞅着小不了多少?
范氏同小元氏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同时交换了神色。
而元朗、武宏皆是见多识广之辈,原本以为就是个寻常的铁匠,许是有些手艺有些能耐,可见到这名“打铁匠”入院后,二人纷纷将背在身后的双手微微握紧了几分,齐齐定了定目,认真又提防似的直直端详起来者来。
就连武连英都高举的弓缓缓落下,嗖地一下将目光投到了来者这人身上,一脸警惕的打量了起来。
“咳咳,元兄,你们这洛水县四通八达,连通江南腹地,不愧为江南咽喉之地,一个小小的洛水镇便英豪辈出,着实令武某大开眼界。”餐桌上,静悄悄的,竟久久无一人率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