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第 95 章(1 / 2)
杀猪巷的青楼,背后的东家是蒋鲲的远房亲戚。这个远房亲戚还将官盐盗出来私贩。
石门蕃部的银铁铜矿,周士恢刮地皮不知刮了几层,他小小一个厢军校尉,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这些人直接或间接都与蒋鲲有联系,蒋鲲在其中扮演的什么?角色不言而喻。
盐、铁、银。
蒋鲲胃口真不小。
再大胆一点儿猜测,杀猪巷的那个青楼,金柄一帮人常常去,每次都是豪掷千金,是不是他们在变着法儿的给蒋鲲送钱。
那还要再加上?军储。
蒋鲲委实厉害,手到处伸,偏还做得一副光风霁月的模样,逢年过节再写上?一两首心?忧天下的酸诗假文,在文人中博个清贵名声。
看不出来啊。
哪能这般道貌岸然呢,这演得,怕是萧珉都要甘拜下风。
“听闻石门蕃部知州事在周士恢的住处搜出了银八千两、铜万余斤,有一部分都已经装箱要运往成都府一处宅子,那处宅子听说是成都府尹赠与蒋相公你的。”王妡口齿清晰,一言一词都让在场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那些银、铜若是铸成钱,该能有两千万贯,去年朝廷国库才收七千一百二十万贯,周士恢一人就能有两千万贯,可能这还只是一鳞半爪。周士恢真是富可敌国呐。”
本来太子妃出现在衙门公廨里都很稀奇了,引得不少人悄悄过来围观,又听太子妃说的是周士恢,一传十十传百,来偷听的人就更多了。
在听到随随便便一搜就是两千万贯时,四周抽气声此起彼伏。
蒋鲲又不是聋的,听得是一清二楚,对王妡的话他感?到了巨大的惊恐,不过到底是在枢密使上当好几年宰执的人,他很能沉得住气,朗声道:“太子妃是从哪里听了些道听途说,士恢人都去了,还要承受旁人指摘……”叹一口气,语气满满都是无奈地说:“太子妃,死者为大。”
他话说完,周围或明或暗看热闹的人又都用各种隐晦的眼神瞧向王妡——堂堂一个太子妃,听了一点儿不辨真假的传言就在宰执面前大放厥词,啧啧,还是出身临猗王氏哩。
王妡不接蒋鲲的指责,神色不变接着道:“石门银矿每年出银能达到五万两,但每年上报三司钱帛案的只有不到两万两,那么还有三?万多两都去了哪里呢?”
周围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太子妃从哪里听来的五万两,难不成你那道听途说比朝廷的文牒还准确。”蒋鲲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蒋相公不必问我从哪里听说的,”王妡淡淡一笑,“只是周士恢想做那得利的渔翁,却最终反害自己身死,实在是让人唏嘘。”
说完,她看向萧珉,意思是该说完的都说完了,可以走了。
萧珉颔首,对蒋鲲说了句“蒋相公一手算盘打得极好,父皇让你去枢密院真是埋没了人才”,才离开了三?班院公廨。
东宫夫妻突然出现,扔下一个惊天大雷,炸翻了一干或偷听或明目张胆听的朝官,就语焉不详的走了。
对于他们的用意,大多数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太子就罢了,太子妃怎么也跑出来了,简直莫名其妙嘛。
聪明的人往往思虑过甚,蒋鲲亦如此。
倘若这席话换作是太子、或者是王准、或者哪怕是任何一个朝中大员跟他说,他自有应对方法与说辞,不说占上?风,也不会如现在这般心神不宁。
偏偏说话的人是太子妃,他纵然能将太子妃的话当做太子的话,可此女还有一个祖父是王准,且还一口一个“听说”,他自是不能与“听说”计较,可太子妃究竟“听说”了多少呢,她又究竟从哪里“听说”的?她一介女流都“听说”了,还有谁是没“听说”的?
搞不清这些问题,蒋鲲如何能放得下心?。
思来想去,只能往西南那边传话,让那些人暂时安分?下来,最?好还要有点儿其他博眼球的事情,转移外头对周士恢身死的关注。
那么,发生什么?样事儿才好呢?
王妡的话或多或少都对蒋鲲产生了影响,一连几日,都有人对蒋鲲投以隐晦的探究目光。
人都有好奇心?,尤其是在出现不合常理之事时,更是想要一探究竟。
蒋鲲究竟做了什么?,竟连太子妃都出面指责。
后来事情还传到了如今大部分精力想长生、小部分精力处理?国事的梁帝耳中。
“蒋鲲贪了朕的银子?”梁帝问乔保保。
“这……”乔保保一脸为难,犹豫片刻才支支吾吾说:“奴听说是太子妃道听途说了一些传言,就跑去质问蒋相公,还是在三班院公廨,好多人都听到了。”
梁帝一听就皱眉了,他不喜太子,自然厌屋及乌不喜太子妃。
“一个妇道人家不思相夫教子,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倒是惯会打听,不成体?统!”他嫌弃地斥道。
乔保保附和:“可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