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2 / 2)
说罢就又模仿起了明心峰那个一把白胡的老学究一手虚摸下巴一手点着黎纤额头:“后生,切记要心无旁骛。”
“心无旁骛地做什么?”
咻!沉稳的女声随着一把三尺长剑破门而入。
话音未落,剑气已至。
江逾白忙起身拔剑格挡,谁知未待无妄出鞘,他娘便催动剑诀收回了山海剑。
这边,岑书妍不由暗叹:还好剑收得及时,伤了儿子事小,伤了旁人可就不好了。
落座后,她径直看向黎纤,傻鱼也毫不回避,大方坦荡地让她看。眸光与面容皆如稚童般盈净纯澈。
江逾白心道:也就是这傻东西敢这样,换做别的小辈,早就作揖行礼,恨不得把脑袋低到地底下。
毕竟没有人敢对高境强者不敬。
世间最高的山是归元山,最利的剑是山海剑。这在整个修真界连三岁小儿都知晓的事。
岑家先祖,那个机缘巧合得了口神仙气的厨子,临死之际抽出自己的脊骨,用以燎原火、无尘水萃取又注入毕生灵力而成。
最后以不全之身下葬,为的就是警醒告诫后世,切莫折了他归元剑宗的风骨。
这把‘风骨’现如今就在他娘手里。
清乾仙君岑书妍十七岁之前靠着南境第一美人的皮相闻名修真界,十五岁后靠的便是这根祖宗骨头。
那日她独身闯进离火主峰内供奉岑家列祖列宗的古祠,素手一勾,那把悬于祠堂正中央万余年的三尺长剑便进了她的掌心。最后,岑大小姐只潇洒飘逸地留下一句‘宝剑无主,便连废铁也不如’。
那时,人人皆道岑家大小姐练剑之时走火入魔得了失心疯,亵渎了家族的宝贝,是岑家的耻辱败类。
直到月余后,北域魔修入侵内陆,岑大小姐只身一人败退魔修大军三千里。
那日岑书妍,从一人一剑到人剑合一,心之所向剑之所指。
剑起剑落间,足有劈山断海之势,剑吟之声响彻北域,磅礴的剑气以破云之威直冲九天。
就连真仙在世怕是也要避其剑上锋芒。
那样猛的剑意那样盛的剑势那样快的剑招竟是出自一个女人。
天下第一竟然是个女人?
天下第一怎么就不能是个女人。
那之后岑书妍和那把剑都有了名号。
清光满乾坤,山海两界分。
清乾仙君岑书妍,无上神兵山海剑。
归元掌门岑书妍素来忙碌,镇恶灵、诛邪魔、平战戈。不听戏不看曲,平常唯一的乐子便是练剑,更大的乐子便是看儿子练剑。
今日岑大掌门自进门瞪了江逾白一眼,便一直盯着黎纤。显然今天并不想看他练剑。
江逾白站在一旁悄悄地打量着他娘,生怕他娘一个不痛快就把黎纤捏碎了。
他挨打多年早就皮糙肉厚了,但这鱼可不一样,嫩的像块糯米糍粑。
要说江逾白和他爹有三分像,那么这剩下的七分怕是都来自他娘这了。
面若桃花,目似星子。侠女的英气与妇人的风韵结合得恰到好处,相辅相成、交相辉映。
黎纤看岑书妍没给他好脸色,便有些心慌,万一把他赶出去,岂不是又没得吃食了。
思及此,黎纤小心翼翼地往她跟前挪去,准备祈求讨好一番。
但岑书妍哪里知道他的想法。提掌便要打去。
江逾白虽立在门口却一直注意二人动向,见此急忙疾步而来大手一伸将黎纤捞入怀中,又稳稳放回榻上,自己则是拉着他娘后退数步。
岑大掌门见儿子此举,眸色渐深。
楠木桌上的清茶雾气袅袅,讲女人英艳的面容晕染出几许柔和。
女人心思电转。
看来凉凉说的不错,逾白是真的准备彻底断袖了。
“你带回来的这人胆子倒是不小。”岑书妍凤眸微眯,语调微缓。
不是胆子大,是脑子呆。
“见了我,不问好还敢与长辈对视。”岑书妍又道。
不但敢对视,还敢跟你要吃食呢!
“你怎么也不说话了!哑巴了?”岑书妍怒道。
江逾白听惯了他娘的种种怒喝训斥,早就习以为常,修炼的刀枪不入。
黎纤则不同,小小的一团飞快地从榻上跳下,连滚带爬地跑到江逾白身后。以一种搂抱的姿势左臂环住他的腰右手扯住腰间玉带。
就算被赶走也得拉着江逾白,要不又要挨饿。
江逾白笑看他一眼,轻轻将他扯到面前:“怕什么,我娘又不能吃了你。”
二人种种举动,早已将岑掌门惊的不轻。
逾白当真是带回了心仪之人。
岑书妍把目光转向一旁的江逾白:“逾白,你和此人当前可有合籍的打算?”
江逾白愕然:“什么?和他合籍?”看来江逾凉这又去胡诌了。
“娘,您误会了。这是我从西津渡带回来的人,人有些呆笨。但是听话得很,他身世可怜、无家可归,我便……”
他言辞恳切,可岑书妍却是一句也不信,西津渡里的可怜人可不少,怎么就偏偏带回这么个面容姣好的。
岑书岑眼神流转于二人之间,正要再次开口盘问。就见一青年男子自院中疾步而来。
来人一身玄衣,面貌俊朗,唯眉眼处有几分凛冽。
“江逾白,又接到一封找你的挑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