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十四、去留无心(2 / 2)
文竟听完这话,思索不语。半个时辰后,蓝水芝抱着水桶从阴傲天房中出来,又换了桶清水进去,她召唤文竟道,“教主请你进去。”
文竟进到屋内,阴傲天已换了身锦缎的黑长袍,袍上绣着猩红的花纹,烛光下发着暗绛色的光。文竟看阴傲天虽然脸色惨白,一双丹凤眼却锃锃发亮,痴痴怔怔的望着自己,就问道,“阴兄弟,你怎么了?”
阴傲天抬起手,漆黑的指甲指着木桶,道,“你去洗澡。”
文竟一愣,挠挠头,寻思,“我一路风餐露宿的,确实不讲究干净,难道是身上太臭了?”就闻了闻自己衣服,这一闻,好像确实有些味道,就脱了衣服,进到木桶里。他本也不拘小节,在男性面前洗澡不甚在乎,只是阴傲天一直目不转睛盯着自己,连拿皂角眼珠都要跟着自己的手指转一转,文竟心想,“阴兄弟以前就古古怪怪的,现在我看也没太好。”
待文竟终于洗完澡,脸上的黑泥也尽数去除了,露出一张白璧无瑕的脸,阴傲天更是盯住不动。文竟专心擦完身子,换上蓝水芝为他准备的黑布衣,披散着湿润的长发,坐到阴傲天身前。
阴傲天不自觉身子向前倾,然后耳根微一红,又坐回原位。
文竟问道,“阴兄弟,你身体怎么了?可是生病了?我看你精神很差,听你吐纳气息也不均匀,你是受了内伤么?”
阴傲天道,“我没事,养养就好了。”
文竟疑惑道,“是么?”叹了口气,又问道,“你找唐瑚,却非要闹得这么大,幸亏朱姑娘没甚么事,不然黑阴教与圣草门岂不是..!”
阴傲天沉声道,“不要说这个了,竟竟。”说完伸手按住文竟的肩膀,道,“你想我么?这些年。”
文竟听这话怪里怪气的,甚是肉麻,好似女儿家嘴里才说的出话,但他想到阴傲天的为人,也见怪不怪,思考一会儿,道,“有时会想起你,比如.....”未等说完,阴傲天把头忽然压到文竟肩膀上,接着道,“我们睡觉罢。”这就抱住文竟,躺了下来,接着阴傲天手凌空一挥,房中间桌上的烛台为那力道一吹,熄灭了。
屋内暗下来。
文竟原有好多话想问他,但脖颈触到阴傲天的手,只觉很是冰凉,想到他运功疗伤没多久,该是很疲惫,就摸了摸阴傲天的后脑,道,“那睡吧,明日醒了再说。”又道,“你是冷罢?我身子暖和,你就靠着我睡吧。”
阴傲天只是把头轻轻向下枕,耳朵贴住文竟的左胸,没再说话。
文竟劳碌奔波几日,早已乏了,这时躺在舒适的床上,闻着阴傲天身上淡淡的草药味,听着他微弱的呼吸,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二日刺眼阳光射到眼皮上,他从床上爬起,身旁却不见了阴傲天。他站起身,走出去,院子内早已一个人都没了,文竟叹了口气,知道阴傲天他们已离开了,只是这一走,又不知何日再重逢。
他回到房里,洗漱完,准备收拾好东西尽快离开,却看到桌子上放了几个圆滚滚的粉嫩桃子,但桃子皮上沾了甚么黑乎乎的东西。文竟走过去,拿起桃子一看,见桃子皮上,用墨水写了一个“竟”字,其余几个桃子也是如此,文竟哈哈一笑,道,“阴兄弟倒学起我来了。”便扒开了桃子皮,一口一口吃掉了桃子。
他收拾好东西,这便要往司隶赶去,却想起两日后还与那白重、柳屏约定要在树林见面,便算计一番,“既然我武功未恢复,暂时收拾不了他们,不如耍耍他们。”这就在绿杨庄的马圈里,铲了些马粪,他强忍臭气,用木棍将马粪弄成药丸大小,一颗颗装进木盒里。接着拿小刀在木盒盖子上刻道:三日断命丸解药。装好又觉不解气,找了个小空瓶,接了些尿进去,盖好盖子,装进木盒内,又刻字在木盒外面道:一起服用。
文竟带着木盒进到森林中,在昨日几人争执的几颗树前,将木盒绑在一颗大树最显眼的位置上,这就笑嘻嘻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