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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不隔音,花洒声哗啦啦冲出门板,跟凉风似的灌进耳里。
盛柠坐在沙发上,眼睛毫无焦距地看着电视机里嬉笑打闹的主持人和嘉宾,这三个小时里头一次觉得把温时屹带回来的自己像个傻逼。
她到底在做什么?
为什么非要自取其辱?
这种事情大家心知肚明不就好了么?
他之前都说“在床上”了,还能有什么好事???
心烦意乱之间,被她乱扔在一旁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
来电显示是经纪人元崎。
盛柠在最巅峰的那年,成立了个人工作室,从经纪公司独立了出去。
结果独立出去不到两个月,跟说好了似的,旧经纪公司签下了俞禾鹿,联手开始疯狂打压她。
眼看着工作室入不敷出,盛柠干脆让元崎解散了工作室,只留他一个经纪人兼助理,相应分到的工资也能更多一些。
“盛柠,你又上热搜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的元崎颇为无奈,就差要叫她祖宗了。
“上什么热搜?”盛柠问,“我又被狗仔拍了?”
算了,拍了就拍了吧……她毫无灵魂地摊在沙发上。
反正几天前就被曝光了,难不成还能比刚才更丢脸吗。
“有人说在医院就诊的时候看到你和一个男人出院,就一小时前的事。”元崎叹了口气,“姑奶奶,我不是跟你说过,出门必须把帽子和口罩戴上么?”
盛柠轻“啊”了声:“我忘记了,好像就戴了个帽子。”
元崎:“算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跟温时屹还能是什么关系?
骗出来的情侣关系呗。
“什么叫骗出来的?”
盛柠没想到自己心里怎么想的,嘴上居然都直接真给喃喃出来了。
她一手撑在沙发上,翻身盘了个腿,边道:“没什么,我随口说的。”
元崎:“那这件事你打不打算回应?”
这个问题把盛柠给难住了。
无论是清醒的温时屹,还是失忆的温时屹,似乎都没有跟她商量过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处理。
对于前者来说,盛柠与他本就是见不得光的地下关系,就算曝光了,他也有千千万万种法子压下去。
总之绝不会让两人的关系摆在明面儿上。
但现在的他……盛柠侧过脑袋,去看那攀上了水雾的浴室门。
浴室门恰好“啪嗒”一下开了。
男人从里头走出来,穿着不怎么合脚的拖鞋,短裤是住院那时,盛柠随手在医院楼下小卖部买的,花里胡哨地印着椰子树。
至于上半身……
大概是常年西装包裹,他身上的皮肤比裸/露在外的要稍白一些,肌理硬实分明,肩宽腰窄,滚烫热气在他身上留下的水珠从胸膛滚下腰肌,再从腰肌滚进短裤里彻底消失,只一眼就足以让人血脉喷张。
她呆了呆,听见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我不是给你拿了上衣么?”
温时屹淡淡回道:“洗澡的时候弄湿了。”
几乎是同一时刻,凸起的喉结随着他的话音上下滚动一圈,耀武扬威地跟她打招呼。
顶。
唐突了。
大概是觉得盛柠这表情十分匪夷所思,他有些不解:“你盯着我做什么?”
“我不能看你么?”盛柠下意识反驳。
“没说不行。”他漫不经心的应了声,“水在哪?”
“那边。”盛柠往厨房指了指。
通话里静了有那么一会儿,元崎才颤颤巍巍问。
“那人是温时屹?你们现在住在一起?”
盛柠含糊不清地应了声,凝着他在厨房倒水的背影出神,“不是温时屹,他现在……”
……他现在是温十一。
当时骗他也就是突然之间的心血来潮,确实是忘了问他的感受。
比如说,他乐不乐意被曝光。
况且,说是说“男女朋友”,这位失忆人士到底愿不愿意还不一定呢。
盛柠挂断电话,趿拉着拖鞋走到他身边,喊了一声。
“温十一。”
“?”
他应声回过身,慵懒靠在橱柜上,仰头喝了口水,而后就着这个姿势俯视她。
温时屹的个子很高,高得不像一个南方人。
她犹记得曾经每回被他轻松拎起来,抵在墙上接吻时,心里总会冒出那种奇奇怪怪的念头。
例如说,这人该不会是去打断了腿骨,重新接的才长这么高吧?
虽说高中那时候看起来就已经很高了,但也没有高到现在这么地步。
偏偏就是这个姿势,让她更清楚地看见了几分钟前只能蹲在沙发上看的——
活/色/生/香。
两人靠的有些近,能让盛柠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热气,滚烫滚烫的,以及他身上的沐浴露香。
是她惯用的那款,荔枝混着李子味的。
这么一闻,莫名其妙有种他们本就天天住一起的感觉。
住一起,吃一起,洗同一款沐浴露洗发水,甚至还睡一张床——
盛柠的脸颊不受控制地热了。
她猛地甩了两下头,将这满脑子的心猿意马都甩干净了,才跟他说正事。“是这样的,我知道现在的我对于你来说就是个陌生人,所以肯定也不能强求你再跟我维持原来的关系,如果你觉得这让你感到别扭的话,我们也可以先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