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三十五(2 / 2)
傅安宁大喜,她连忙行礼,道:“多谢殿下。”同时她也敏锐的发现了太子不愧是太子,在不被女人的事情蒙了眼睛昏了头的时候,太子敏锐的让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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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和太子妃端坐在屋中,旁边就是傅安宁在不断的翻阅着送来的账本,结果可喜可贺,太子妃屋中的瓷器都快被摔光了,满地的碎瓷片煞是好看。
这么会儿功夫傅安宁又算完了一本,她在上面潦草的画了几个字,便将账本扔到了牡丹怀中,让她过去递给两位贵人查看。
准确的说,是递给太子看,让他看看府中的蛀虫们究竟从他身上挖走了多少银子。
“啪嚓”,又是一枚茶盏光荣牺牲,太子气得面红耳赤,太阳穴的窝窝一个劲儿的蹦,他甚至还感觉到了血液在脑部飞速流过,听到了血流“汩汩”的声音。
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似的,好像下一刻就要破裂了一般。
他知道自家这事被气狠了,气得手都开始变得冰冰凉的,靠近外侧的那一边麻木的没有了半点知觉。
还是太子妃第一个发现了他的异常,她连忙绕过桌子走到了太子身边,手掌不住的在帮太子顺着气,一边道:“殿下消气,您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啊!臣妾知道这些奴才着实可恨,可是您也犯不上为了这些刁奴伤了您的身子啊!”
她急得冒出了一脑门子的汗,一边劝着太子要放宽心,一边连声喊着要让人赶快去找大夫。
傅安宁这个时候也连忙停下了自己手中的活,有些无措的站在旁边。
她心里有些打鼓。
把太子给气死了,这事儿……
算弑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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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不算弑君的,傅安宁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这次太子的情况有点不太好,太子妃请来的还是御医,大夫来了以后诊了半天,几枚银针下去才算是把太子的情况给稳定住,他又掉书袋哼哼唧唧的说了一大堆让人听不懂的专业术语,被急切的已经顾不得自己端庄形象的太子妃直接训斥了一通,才终于把实话给说了出来。
血不归经。
什么意思呢?简单地说就是本来该在经脉里面流的血跑到外面来了,换而言之也就是中风的意思。
不过这次情况不算特别的严重,扎上几针,吃上几副药就行了,只是以后千万不能再像今天一样动了大怒,得好好养养才行。
太子妃这才放心下来,连忙让人送了御医回去,又照方抓药,熬好了以后端到屋里来,亲手喂着太子喝了下去。
太子醒来以后第一眼对上的就是太子妃垂泪的样子,那幅画面也不知道怎么的,一下子就击中了他的内心,他脑海中莫名其妙的就蹦出了一个念头:到底是结发夫妇,以后能陪着自己一起到老,一起白头的,只有面前在这个女人。
这会儿,什么侧妃宠妾的全都被太子给抛到了脑后,他心里眼里只剩下这么一个神仙妃子。
太子妃并不知道太子心里这么多的想法,她看到太子醒来,眼泪再也忍不住,像是决堤了一样“唰”的就流下来了,一边哭她一边抱怨着:“殿下怎么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就是真的气急了,那些做错了事情的奴才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又何必为这件事伤了自己的身子?倒让人家伤心!”
她低声埋怨着。
在她看来这些奴才都是犯了错的,该罚的,哪怕杀了也是应该的。
她虽心善,却也不是一味的心善,而是一种本能会去护助无辜弱者的有原则的心善,赵铭做错了事要被惩罚,这些做错了事的奴才们自然也应该受到惩罚。
太子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他觉得太子妃说的太对了,经历了这么一遭,他几乎差一点就摸到了阎王殿去,这会儿自然十分惜命,又有这么个美人儿在旁边对他表示着毫不掩饰的担忧,他觉得自己像是在寒冬腊月里面突然泡进一汪温泉之中一般,舒爽的让他恨不得放声大喊。
可是他喊不出来,再想到刚才将自己气晕的缘由,想到自己府中竟然藏着如此多的蚂蝗,想着自己府中上上下下一年的用度不知道被这些人挖走了多少,太子觉得自己额头上的青筋又是一阵蹦跶。
他喝完药以后顺势拉住了太子妃的手,道:“多亏了你心善将她救回来,否则天长日久,以后还不知道这些蛀虫会怎么样!”
“这次孤务必要将这些蛀虫一网打尽,杀鸡儆猴,让后来者好好的长长记性,看看敢伸手是什么样的后果!”说罢,太子直接吩咐起了他随侍的护卫,给了他腰牌,让他调兵去把傅安宁指出来的几个最黑的全部拿下。
虽然如今傅安宁还没把全部的账目都给算出来,但是从目前算到的这些已经能够知道谁是谁了!
派去的人手脚十分利索,不光把那几户已经全部都给捆得严严实实的,还顺手抄了个家,这一查抄差点没让太子再心梗撅过去,东西不少,甚至还能看到一些他以为丢了或者是坏了的东西。
太子气急,让人将这些人全部拖到院子里面,狠狠的打,打完以后全部送去报官,偷窃主人家物品的奴才是什么样的后果,让人全部把他们往最狠了使劲儿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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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中的动静一下子就引起了满京的注意,他们好奇极了,怎么圣上那边查账,太子府中倒是先有了动静?
圣上也听说了太子府中的消息,漏夜赶来探望太子,消息传到一直密切关注着太子动静的鲁王耳中,气的他大半夜的在家里刷了一通棍子,都没能消解自己心中的郁郁之情。
鲁王朝着太子府的方向狠狠的“呸”了一声,骂道:“装病装可怜倒是一把好手,没用的东西!”
可说到底,他对于这种身份上的差异,皇帝的偏心,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再回头看向来禀报的小厮,他又骂道:“赵铭那厮还在门口等着吗?让他滚,本王现在什么心情都没有!没工夫见他!”
小厮一连懵,连忙问道:“那……奴才该怎么去回话啊?”
他以前见过这位状元郎,那可是他们府上的常客,鲁王三顾茅庐才终于将人拉拢了过来,如今人一招失势,没想到鲁王立刻翻脸不认人了。
鲁王见他半天没有动静,怒骂道:“蠢材!十足的蠢材!你和那将士一样的蠢材!明显赵铭已经糟了父皇的厌弃,他竟然还敢向着赵铭说话,本王告诉他的要见机行事,而不是去多那几句嘴!”
“本王好不容易才拉拢到一个禁军,本想借他为跳板将禁军全部收拢,谁知道他竟如此愚蠢!十足的蠢货!”
见小厮还是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他干脆一脚将小厮踹了个跟头:“让他滚,就说本王已经睡下了,他就是把地跪穿了本王都帮不了他,圣上金口玉言已下,让他赶快想办法去赚那三十两银子吧!”
“毕竟,人家孙家还等着和他和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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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王府中的动静没能在风起云涌的京城中引起半点波澜,那日圣上匆匆忙忙的赶到太子府中,听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后,气愤的比太子还要更加厉害。
他大骂着这些蛀虫,又忙不迭的问着太子怎能如此快的就将蛀虫给捉到了,太子妃本不愿让傅安宁再露面,尤其是在圣上面前露面,可耐不住下令的是圣上,让人将傅安宁带过来的是太子,她根本没有置喙的余地。
等傅安宁被带过来,圣上一看到傅安宁这张脸,脱口而出,惊讶道:“怎么又是你?!”
这张脸如今在他面前可算是挂上号了。
“你可以啊,一天之内闹了状元府,又闹御书房,如今又闹到太子府来了,你怕是属龙的吧,走哪儿哪儿就是一阵惊涛骇浪,走哪儿哪儿就是一片狂风暴雨!”
傅安宁低声反驳着:“陛下,这事儿也不能怪民女啊,不是事儿赶事儿正巧赶上了吗?您要真这么说,一切都还得归结到您随口感叹的那句鸡蛋上面,要不是您那句鸡蛋,民女还不知道宫中的水这么深呢。”
太子妃被她这么口无遮拦吓得魂儿都要飞了,她连忙想要制止,话还没开口,圣上那边先摆了摆手制止了她,又回头看向傅安宁:“这么说,还是朕的错了?”
“不不不,一码归一码,这事儿陛下才是正儿八经的受害者,那些人胆大妄为胡弄到陛下头上来了,陛下虽然宽宏,也可不能一味的宽宏,对那些做错了事情的人总要有所惩罚的吧?”
圣上只知道太子府中也出了和宫中一样的事情,也有了和宫中一样胆大妄为的奴才,但是他还没有去看过太子府的账目,只知道短短半日的功夫,太子府中的蛀虫便被捉出来了。
如此快的速度,不得不让焦头烂额的圣上好奇,又心痒。
他看着傅安宁,道:“这么快就能把太子府中的蛀虫捉出来,想来你的本事还真不小。若是我将宫中的事情也交给你,你可能办妥?”
傅安宁大喜,她要的就是这个!
“民女领命,定不负陛下期望!”
这次有了圣上的金口玉言,她等着看孙家覆灭的那天,等着看孙星娇和赵铭凄惨的那天!
作者有话要说:天价鸡蛋这个事是真的,我写的还稍微没那么夸张了,往便宜了写点
清末的时候光绪喜欢吃鸡蛋,当时御膳房内务府还有监管的大臣几方面合起伙来坑皇帝的钱,报上去的四个鸡蛋三十两银子【赵状元的路费有了,塞他四个鸡蛋好了
明朝的时候鸡蛋大概是四十纹一枚
这差价比大虾还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