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1 / 2)
送走裴肃,屋内安静下来。
“嬷嬷。”方望舒担忧不已。
杜嬷嬷关好屋门:“娘子别急,这机会不就送到我们面前了吗?”
方望舒心里乱成一团麻,有些不解。
杜嬷嬷坐到她身侧,凑到她耳边:“我们把长安的东西全都带过来了,里面有不少姜大郎君的画作,要不然我们选一幅画掺在里头,一起送去悦府。”
“可行吗?”方望舒没了主意。
“若魏候夫人不是那个孩子,这幅画便是一幅普通的画,若是那个孩子,她定会有所反应,到时候万一她找过来,我们也可以看看她究竟是想要做什么。”杜嬷嬷道。
方望舒沉默了许久,犹豫地看着她:“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娘子放心。”杜嬷嬷坚定地说道。
“知语姐姐,那我们把这些收入库中啦?”
知语抬头看了一眼,点点头:“去吧!”
侍女们便抬着那只箱子往后面的库房走去。
知语动了动酸涩僵硬的脖子:“可还有?”
盼夏翻了翻册子:“还有两家。”
“那今日都整理完吧!”知语吩咐两个粗使婆子去把箱子抬过来。
原来这是知语和盼夏在将各个府邸送过来的年礼登记入库。
她们两个已经整整忙活了三日了,眼见着就要忙完了。
知语随口问道:“是哪家的?”
“裴录事府的还有玉庆将军府的。”盼夏道。
知语是这些侍女中最早跟着阿绥的,阿绥的身世她也都清楚,听到裴府的名字有些意外,这些人还敢过来送礼。
冷笑一声,吩咐婆子将箱子打开,上前盘查。
盼夏都累得坐在椅子上起不来了,看着突然认真干劲十足的知语,瞪圆了眼睛,认命般的拿着册子上前。
知语看了看,发现都是寻常物件,和其他府上送过来的差不了多少。
“诶!这儿还有一幅画,知语姐姐看看是谁的画。”盼夏从箱子的角落里抽出一轴画卷。
一般像这样的人家不会送些无名小辈的画,大都是前朝名画古迹。
知语接过来小心翼翼的打开,愣住了,是一幅婴戏图,看在落款——癸未,季夏,醉柳。
“醉柳是何人?”盼夏疑惑的问道。
醉柳是十几年前名动长安的姜氏郎君,姜昂啊!知语勉强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呢!这幅画我去拿给娘子瞧瞧。”
盼夏知道阿绥喜欢书画,也没多想:“你去吧!这儿交给我,也没有多少东西了。”
知语点点头,收好画,抱着往正屋跑去。
阿绥坐在书案后面,看着手里的游记。
知语匆匆进来,让屋子里的知礼出去遛遛奶糕。
“娘子。”知语轻声喊道。
阿绥手支着下巴,抬眸看她。
“娘子这是裴府年礼中的一幅画。”知语把画卷放到书案上。
阿绥敛了眸子中的笑意,垂头翻了一页书:“你收着便好,不必拿给我看了。”
知语有些着急:“娘子,这幅画,您还是看看吧!”
阿绥了解她,也知道她向来稳重,鲜少有这么情绪表露的时候,黛眉蹙起,莫非其中有什么玄机不曾?
虽不愿与她们扯上关系,但看幅画也没有什么的。
坐直身子,把游记放好,伸手拿过画卷。
顿了顿,还是将其展开。
阿绥轻轻眨了眨眼睛,心都提起来了,眼眶控制不住的湿润了。
画卷上画了一位憨态可掬的女童,女童不过两岁大,穿着大红色的系带褂子坐在一条锦毯上,四周摆满了精致的小玩意儿。
小脑袋上短短的卷毛被红色丝带扎成了两个小揪揪,眉心有颗朱砂痣,小小的手上攥着一只拨浪鼓儿,咧着嘴巴露出几颗小米牙,光溜溜的一双小脚上戴着两只挂着铃铛的金脚镯,虽然有些瘦,但白白嫩嫩的,可爱极了。
只看了一眼,便能感觉到作画人的拳拳爱意。
阿绥看向落款,浑身僵硬,从圈椅上起身,手指颤抖的抚上左下角的醉柳二字。
眼眶兜不住泪珠,大颗大颗的往下砸。
知语站在她身后,不敢出声,捏着帕子偷偷擦了擦眼角,脸色突然大变。
大步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阿绥:“娘子!”
阿绥摆摆手,示意她放开,素白的手掌撑在书案上:“知语,以前我也是有人疼的呢!”
知语撑着她的手臂:“婢子不懂欣赏画,不过能感觉到姜郎君定是疼爱极了您。”
阿绥目不转睛地盯着画卷,看向画中女童脖子间的平安扣,下意识地垂头,摸了摸自己脖子。
却只碰到了锦衣,反应过来,那枚平安扣被她放到了佛堂。
知语扶着她坐下,出门吩咐小侍女打热水过来,也是给阿绥自己独处,整理情绪。
在外室等了会儿,估摸着阿绥看完了,才亲自将铜盆拿进去,浸湿巾子,上前递给她:“娘子敷会儿眼睛吧!不然郎主回来会担心的。”
阿绥深吸一口气,不舍的从画上移开目光,拿着温热的巾子敷在眼睛上,缓解了胀痛,贝齿紧紧地叩住菱唇,压抑住心中的难以抑制的难过。
小腹突然一阵刺痛,阿绥手不稳,湿巾子掉在了衣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