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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小田大概懂了:“像中渊大陆,西南星渊,东南星渊等,就属于下境界。”
苍凛笑着刮了下她鼻子:“聪明。这些都是下境界,凡人,以及修为没达到飞升要求的修仙之人,都是住在下境界。原则上,下境界的人,去不了中境界和上境界。”
“那我为何却能来妖界,还去过魔界?我进入魔界的时候,修为才练气期。”
苍凛低头揉着鼻尖笑:“上境界的规则都是由神创立起来的,既然不是天道自然法则,任何规则,能建立就能打破,只看打破者够不够强大。打破规则的那个人,若是强过了建立规则的人,那么所有的规则也就不存在了。”
说完后,他看着麦小田,朝她挑了下眉,风流得意。
麦小田笑着夸他:“看来我能来去自如,全靠你了。”
苍凛抬手理了理她耳边的头发:“我走了。”然后将泛着幽幽绿光的忘情丹给她,“这是救命丹药,你留着。”
说走就走,他闪身便消失在了冰原上。
空气里还弥留着两人亲密后的情.欲之味,麦小田吸了吸鼻子,挥手将味道散去。
不一会儿,无机便赶了过来。
他深深地看着麦小田,长叹一口气:“唉,不听为师言,吃亏在眼前!你啊,有你哭的时候!”
麦小田不以为意,在她看来,无机对苍凛的态度,一是与苍凛有旧怨,自然看他各种不顺眼,二嘛,大概就是老父亲看女婿的心态,怎么看都不入眼。
无机劝不动麦小田,也懒得再劝。带着她,直接去了狼王宫。
接下来的半个月,麦小田便在狼王宫内说起了艳书。
她虽然在苍凛面前承认了喜欢他,但是喜欢归喜欢,就算喜欢上了他,也不代表要失去自我。
喜欢归喜欢,自由归自由,两码事。
若为自由故,男人立马抛。
半月后,魔界来了人,却不是苍凛,而是南尘跟苍凛的下属魏严。
两人还为狼王备了礼,说是遵奉魔界帝君旨意,特地感谢狼王对麦小田的照顾。
南尘见到麦小田,笑着打趣道:“小丫头,有本事啊,竟然把苍凛那冷心冷情的老魔头迷得团团转。”
麦小田谦虚地笑着:“哪里哪里,南护法过奖了。”
“玩也玩够了,走吧,跟我回魔界去。”
麦小田不答应也不拒绝,温和有礼地笑着回道:“问过我师父才行。师父让我去,我就去,师父不让,我就不去。”
她话音刚落,无机的声音便自背后响了起来:“你去吧,只有撞了南墙,你才会回头。”
“谢谢师父成全。”
麦小田跟无机道了别,说了番感谢的话,便跟着南尘走了。
魔界一派繁华热闹,南尘说,苍凛心情好,正在宫中大摆筵席,宴请宾客。
麦小田跟着南尘和魏严,三人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入魔宫大殿。
殿内灯影绰绰,风吹树摇,枝上夜明珠闪闪晃晃。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曲水流觞的酒宴,丝竹绕耳,仙音缥缈,欢声笑语不断。
南尘带着麦小田走的后门,他们进入时,面向的是苍凛的背。
因而苍凛是看不见他们的,即使他看不见,可以他的修为,万里内,无人能避开他的神识。
神奇的是,今日他根本没注意到麦小田和南尘他们三人进来了。
谈笑声还在继续,苍凛左手边的红衣男子,突然问了句:“苍凛兄身上的诅咒解了吗?”
麦小田见过这个男人,当时他冲自己笑过,为此,还让她的灵根树长了一截。
只见苍凛右手边的紫衣男子,一脸茫然地问道:“什么诅咒,苍凛兄,你被谁下咒了?”
南尘拉了下麦小田的胳膊,示意她停下来,别再向前。
麦小田没再继续往前走,站在了一株茂密的松树后。
竹篱摇着扇子笑道:“花间你太落后了,苍凛兄的诅咒都已经解了,你竟然还不知道他被下过咒。你呀,你呀,还是要多出来与我们这些老友聚一聚,别总缩在你的百花仙境里炼丹。”
红衣男子又道:“说起炼丹,花间,你的忘情丹带了没,赶紧给苍凛兄一颗。”
花间自乾坤袋里掏出一颗泛着幽幽绿光的丹丸,递给苍凛:“苍凛兄,你要忘情丹做什么?”
苍凛清清冷冷地坐着,像雪松般挺立,只顾着喝酒,一言未发。
红衣男子替苍凛开口:“此事说来话长,巫族老疯子宿迟,兄弟们应该都知道。那老疯子和苍凛兄斗了一万多年,斗得都疯魔了,为了赢过苍凛兄,他将苍凛兄的魂魄封印在了一头毛驴体内,并以切断子孙根为代价,诅咒苍凛兄永远附身在驴体内,除非被自己喜欢的女人亲,否则就解除不了。哈哈哈哈哈……是不是贼鸡儿扯,你们说那疯子是不是有病?”
麦小田听到这里,浑身发冷,如坠冰窖。
难怪……难怪破庙大雨夜,她被驴亲了。
红衣男子继续:“苍凛兄附身的那头毛驴,是农家拉磨的一头毛驴,养驴的是个村野丫头。如苍凛兄这般高山岭雪的天神,岂会轻易对人动情,更何况还是一个相貌奇丑无比的乡村丫头。他无法喜欢上那个小丫头,就不能恢复成人,于是他便让人封锁了他两千岁以后的记忆,只留他两千岁以前的记忆。”
红衣男子简略说了下原因——为何要封锁住苍凛两千岁以后的记忆,说完后,他朝苍凛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苍凛兄,有计谋,有城府,还舍得一身剐。”
“那后来呢?”花间听得津津有味,急忙追问。
红衣男子仰头灌了口酒,满足地抹了抹嘴:“后来呀,苍凛兄亲了那个丫头后,便恢复成人了。只不过,恢复得并不彻底,每月十五,苍凛兄依然会变成驴。老疯子奸诈得很,留了一手,他的全部诅咒是——若想彻底破除诅咒,就要让野丫头爱上苍凛兄。”
麦小田手抓着树干,死命地抠着树皮,指甲已经深深陷了进去,骨节用力到发白。
“苍凛兄,你这经历可真是丰富啊。”花间感叹了一句,随即又问道,“但你确定,你在骗她的同时,没有真的动心吗?”
红衣男子笑着提起酒壶:“苍凛兄肯定是不会动心的,不然他找你要忘情丹干嘛。他骗得野丫头爱上了他,破除了身上的诅咒,为了摆脱那丫头的纠缠,所以才找你要忘情丹,待那丫头服下忘情丹后,便会忘记一切。”
麦小田隐忍着怒意,眼睛发红。她咬着牙,正打算从树后走出去,突然听见苍凛冷笑了声,她又赶紧站住。
苍凛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一手把玩着淡蓝色冰魄掌珠,一手搭在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膝盖,唇角冷勾,讥笑了声。
“动心?呵,笑话,本君岂是容易被爱冲昏头脑的人,之所以对她好,不过是因为本君的心在她那,她额头上那块丑陋的胎记,就是本君心口上缺失的一块肉。本君若不把她护着,她一死,本君的心岂不是也跟着一起死了。”
竹篱端着酒盏笑道:“苍凛兄,你这番话,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是个温柔深情的男人。”
苍凛嗤了声:“呵,深情?本君生来就没那种恶心的东西。”随即垂下眼,掩住眼中的柔情,“女人嘛,不就是拿来……”
他话没说完,一道温和柔软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拿来怎样?”
“啪嗒”几声响,杯盏落地。
麦小田压下心头的怒意,微笑着走向曲水流觞酒宴。
她目光淡淡地扫过众宾客:“你们放心,我不会纠缠魔界帝君。”
众人纷纷低下头,或摸鼻子,或理袖子,或闷着头喝酒。
麦小田走到苍凛身边,压下满腔怒意,声音温和:“我绝不会纠缠你,这点你大可放心,不仅不会纠缠你,我还会彻底远离你,与你撇清关系。”
她手一伸,隔空从储物戒内取出匕首。
“我记得同你说过,你的东西,我迟早会还你。”
说完,她抬起手臂,握着匕首剜去了额头上那块红色胎记。
她一手捂着血淋淋的额头,一手捧着血色肉,微笑着递给苍凛,语声温柔道:“魔君的东西,让我半生受尽羞辱,可我从没嫌弃过它。不曾想,你自己倒是挺嫌弃。从此以后,你我再见面,便是路人,不,你我再也不见。我不吃忘情丹,依然会忘记你。”
苍凛没接那块血色的肉,是坐在他旁边的花间帮他接的。
他紧绷着脸,眸色深沉,眼底的伤痛几乎快溢了出来。看着麦小田血淋淋的额头,他心疼得差点坐不稳。只觉心跳都停了,几乎要无法呼吸。
麦小田没看他,她捂着额头转过身往来时的路走去,血水顺着手指缝嘀嗒嘀嗒流了一路。
没人注意到,苍凛微微动了下身体,想起身去追,最终又坐了回去。
还有一刻钟,就到子时了。待子时一过,他的诅咒便能破除。解除诅咒后,他再去求她原谅。
麦小田捂着额头往前走,南尘要来拉她,被她胳膊肘一拐,甩开了。
“滚!”
南尘尴尬地收回手,看着她走远。
走出魔宫大殿后,麦小田发觉视线越来越模糊。出了宫门后,她已经彻底看不见了,连神识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她没了神识之力,眼睛又看不见,也无法用神识感知四周。
她现在成了彻彻底底的瞎子。
她背靠着宫墙滑了下去,抱着膝盖缩成小小的一团。血水混合着泪水,顺着眼窝流入到嘴边,又腥又涩。
她自嘲地笑了声,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长得好看的男人对她好,肯定是阴谋。
早就知道的呀,为什么要伤心呢?不是说好了只馋他身体吗?哭什么呢?
肯定是头太疼了,对,是这样,只是疼而已,她并不难过。
突然冷风大作,天上下起了雪。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寒风卷起雪花,扑打在脸上,又冷又疼。
流着血的伤口被冷风一吹,疼入骨髓。
好疼啊!麦小田牙齿打颤,修为毁去大半,神识消失,她体内真气乱窜,现在连灵力都使用不了。
呵,可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她因胎记受尽羞辱,也因胎记走上修炼之路。
而如今去了胎记,她只是个资质很差的凡人。
她抖着手,取出了苍凛留给她的忘情丹,塞入嘴里,含泪吞下。
吃完后,她正要取出传音符联系无机,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在她晕过去的刹那,一个黑衣白发男子接住了她。
白发黑衣男子单手抱着麦小田,看了眼魔宫大殿,冷笑道:“苍凛,赌约还没完。这次,我要你输得彻彻底底。”
作者有话要说:下面开始背锅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