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废太子妃（29）（2 / 2）

王婉兰抬手拭泪，哽咽道，“我，我也不想哭的，可是忍不住想哭。”

苏衡哭笑不得，只得将人抱在怀里，由她哭个够。

待哭声止息，苏衡让人打水进来伺候王婉兰洗脸。

“时辰不早了，传膳吧。”

往日这个时辰早就用完饭陪孩子去了。

焕春等人将早就准备好的膳食奉上，退到一旁，几个丫头面面相觑。

以往有皇上陪伴的时候，娘娘整日只见笑颜，从不会哭，即便哭也是喜极而泣，今日何以哭得这样伤心？

虽不解其因，几个丫头也不敢多问。

这日，苏衡陪着用完膳，之后也没有再回紫宸殿批阅奏折，而是陪着王婉兰和孩子。

自打这日过后，苏衡便将大部分的时间用来陪伴王婉兰和孩子，看似一副有妻有子万事足的样子，就连上朝的时候，也显得心情很好。

文武百官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开始想方设法的讨好王婉兰，但王婉兰在深宫中，苏衡又严令不许官员的妻子打扰皇后和太子，接触不到皇后和太子的文武百官便开始讨好王太傅一家。

殿试前近两个月，王府那真是门庭若市，往来无白丁。

到了殿试这天，苏衡按照旧例列了个题目让人写策略，之后宣布参加殿试的这三四百人，要一对一的去紫宸殿跟苏衡对答，前三甲由苏衡钦定。

对答这种方式还是从陆嘉祺那里悟来的，陆嘉祺言语间提及什么毕业答辩，苏衡觉得很有意思，便拿来用在这次的殿试上。

面对面的检验，更有利于他分辨忠奸。

文武百官如今已经学乖，加上苏衡是临时起意当着此次参加殿试的贡士宣布他的决定，在场的官员也不能当着考生反对皇上的决定，只能吃了这个闷亏。

能参与殿试的，都是历经风雨的老狐狸，如何看不出苏衡这是有意在新科的考生中挑选中意的心腹。

不过历代的皇帝在登基头年的恩科都会这么做，因此虽然苏衡的行为有些出乎意料，但目的却跟历朝历代的君主别无二致，倒也没触到大臣们敏感的神经。

……

“今科有几个可堪重用的进士？”

苏衡揉了揉额角，道，“可堪重用？其实可用的人不少，但可重用的，不出一手之数。”

闻言，晏恒颇为惊诧，“今科殿试有三四百人，能重用的竟不足一手之数？岂不是百里挑一？”

能入殿试者，多数都是有学之士，其中不乏聪明人，苏衡的要求到底得多高？

“我要的不是聪明人，而是志同道合的人。”若只挑聪明人，满朝文武，真当哪个是傻的？

晏恒默然，“你的志向想找到完全有同样目标的人，真是太难了。”

“不是太难，而是这个世道已经被腐朽，有同样志向的人，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出现在我面前，而我坐镇京中，又不能离京找到这些人，就显得我要求很高了，其实不是的。”苏衡怅然道，“这天下说是被国君把持倒不如说是被这些士族乡绅把持。”

晏恒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本朝已经算是历朝历代难得的盛世，但在苏衡的口中，就成了腐朽。

但他又真的无法反驳苏衡的定义，不禁心情更加低落。

“镇国公即将归京，你母亲那边说服了没有？”这一两个月，苏衡要么陪着王婉兰和孩子，要么关心关心陆嘉祺种植的粮食问题，再次就是批阅奏折处理国事，还真没闲空关心晏恒。

今日晏恒会在这里，还是被陆嘉祺带回来的。

提起母亲这边的说服工作，晏恒就有些伤脑筋，“母亲对嘉祺其实没什么偏见，只要不跟我扯上关系，母亲甚至还很欣赏她，但从我提出要娶嘉祺，母亲的态度就陡然转变，宁死也不肯让我娶嘉祺。”

“态度竟如此坚决？”宁死都不肯，这得有多深的偏见？“你确定景安侯夫人对陆嘉祺没有偏见？我怎么看着不像那么回事？”

晏恒语塞，深吸一口气，头疼的道，“我已经尽力说服了，但母亲还是不允，我有试图说服父亲，但父亲他……”景安侯这个便宜父亲真的让晏恒有些恶心，便是他再怎么纯善，对这种滥情的种马，真的生不出任何的好感，若非是这具身体的生父，以晏恒的良好教养，都忍不住要翻脸。

“你居然想说服景安侯？”苏衡好笑，“景安侯是个混不吝，哪怕他贪花好色，一事无成，但也是个名副其实的勋贵，对于世家的颜面看得极重，陆嘉祺若是没嫁过人，或者嫁过的人不是谋逆的齐王，或许说服他还有微许可能，但显然不可能，陆嘉祺就是跟谋逆的齐王有关，哪怕我把她摘了出来，这层关系，在世家圈子里是抹不去的。”

晏恒有些心塞，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他一点进度都没有，真的有些气馁，“我是不是很没用？”

当太子的时候要被父皇压一头，当世子也做不得自己的主，真的让人很郁闷。

“我觉得不是没有转机，你再等等吧。”苏衡想到陆嘉祺说的番薯种植有了进展，想必很快就有结果。

等陆嘉祺的成果出来，他顺势封个郡主给陆嘉祺，再加上陆嘉祺的父亲是镇国公，只怕景安侯自己都想把人娶回去了。

因为郡主一封，就代表着他这个皇帝，是看重陆嘉祺的。

那么陆嘉祺是不是曾经跟谋逆的齐王有关系，在景安侯眼中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有时候这些勋贵特别的在意脸面，但真正到了能吃到手的利益面前，脸面这种东西，又能全部抛开。

也是很神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