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暗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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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啾手搭在楼梯扶手上,平静地问:“你是指什么?”
许嘉迟:“傍身的东西。”
“你听见了?”
许嘉迟没说话。
怀啾往沙发走,一屁股坐下,“现在还没发生什么,不过再过段时间就有事儿了吧。”
许嘉迟站在沙发后面,脱下的外套搭在小臂上,垂眸看着她发顶:“比如?”
“比如——”怀啾往后靠,仰头望向他,扬唇,“怀家产业易主之类的。”
女人眼角的弧度变得明媚而傲慢,轻快道:“到那个时候我成了落魄千金什么的,你妈妈肯定就不再看得上我了,我们兴许能顺势离婚也说不定。”
许嘉迟把外套放在沙发上,双手搭在沙发靠背上,神色变得不明,嗓音压低几分,:“只是为了跟我离婚?”
无端的一股压迫感。
怀啾收回视线,低头百无聊赖地看自己受伤的手臂,无所谓地道:“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
“就这么说吧,我手里有我妈留给我的九寰百分之五的股份,这是当初结婚时,我爸送给她的,”怀啾淡道,“等到合适的时候,我会把手里的股份转给我大伯,如果那时候他成了九寰最大的股东——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你们家怎么样,我不关心,”男人慵懒的嗓音透出凉薄,“我只想知道,你这么大费周章,就只是为了跟我离婚?”
怀啾长睫抬了抬,重新仰头,抬起胳膊,指尖轻轻地沿着他精致分明的下颌线条刮过,深红色的甲油衬在肤色上,看上去冰冷又妖艳。
她说:“许嘉迟,是你自己说让我想办法的。大费周章与否,只要能达成目的不就好了。”
许嘉迟捉住她作乱的手,指腹顺着她细嫩的手背肌肤摩挲而下,环绕住手腕。
慢条斯理的动作优雅而——轻佻。
他不说话,怀啾却感觉又道电流似的,激得整条手臂都战栗了一下。
她抿了抿唇,问他:“许嘉迟,你知道为什么奶奶明明都让我跟你结婚了,还想撮合你和阿祈吗?”
许嘉迟心不在焉似的:“为什么?”
“我一开始也不明白,后来想了很多,大概猜到了,”怀啾说,“在她心里你当然是最合适的孙女婿儿,但要配,也只能配她最爱的大孙女儿。然而大孙女儿是个不服于安排的独立女性,她不喜欢你,对婚姻的向往远远落后于对事业的追求,她也正因为这个为大孙女儿感到骄傲。
“老太太多精明的一个人啊,看上的不只是你,也是许家强大雄厚的家底——商业联姻,看中的不正是对方的家世么。所以把我推给你,不过是看我不会反抗好控制,先用我跟许家绑上关系。”
“有我这么个人型鹊桥,不就有正当理由能让你和阿祈经常见面了么?借机撮合撮合,等到哪天你爱上阿祈,阿祈也对你动心了,我这个鹊桥想拆掉还不容易。”怀啾语调悠然,“我猜她的计划呢,是想在四月份,也就是我们的婚礼之前,让这一切水到渠成。
“反正现在知道怀许两家联姻的人少之又少,消息根本没传出去,只要在婚礼之前事成,把我踹了,换上阿祈,到时候外界看到的理所当然是你和阿祈的喜讯,多好。”
她说完,顿了顿,柔声问许嘉迟:“你觉得呢,她是不是这么想的?”
“或许吧,”许嘉迟随口回道,捉着她的手腕没放开,拇指轻轻按压着她的尺骨,“如果像你说的那样,我们早晚也会离婚,没必要再牺牲你妈留给你的东西。”
“是这个理儿,”怀啾勾着笑,手腕扭了扭,像是挣扎了一下,“但是巧了,我也不喜欢被安排的人生,更不可能——任由尊严被谁踩在脚下,变成个笑话。”
许嘉迟动作一顿。
“怀啾,你爸如果垮了,你这个怀董事长的掌上明珠一样也要蒙尘,被人嘲笑,当成饭后谈资,”他低声缓缓地说,“这样,你的尊严难道就不是被踩在脚下么?”
“当然不是,”怀啾答得干脆轻巧,“受不受辱,不是别人的看法决定的,而是在我自己。”
话音落下,客厅再次寂静无声。
好一会儿,许嘉迟笑了声,抓着她的手腕按在沙发上,身子倾下来。
头顶的灯光被挡住,阴影笼罩下怀啾看不清他的神情,只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耳边是他说话间喷洒的温热气息:“怀啾,你想要的生活,就是指没有我的生活对么?”
总是三分散漫的男人,一手桎梏着她唯一能活动的胳膊,一手挑起她几缕发,道:“那也太可惜了,没人给我挡麻烦了。”
“有啊,阿祈知道我们是表面夫妻,你现在就可以去追求她,等到九寰易主,她就是最耀眼的那颗明珠,既遂了我的愿,也遂了老太太的愿,如果阿祈真的也爱上你,你俩两情相悦,一段佳话啊,不也遂了你的愿吗?”
“遂了我的愿?”许嘉迟重复一遍,哂笑一声,“怀啾,我应该说了,老太太织的围巾,我不喜欢。知道为什么吗?”
怀啾一顿,“为什么?”
许嘉迟捻着她的发丝,说:“因为围巾会挡住我的领带。”怀啾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