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三章(1 / 2)
抽烟是不可能抽的。
起码在家里,不可能。
于是等到季平笙和沈文秋双双睡下,季惊年的房门打开一线,两个脑袋冒了出来。
“阿姨他们睡了吧?”
“都快十点,反正我爸肯定睡着了。”
两人宛如做贼,垫着脚,在黑暗的屋子摸摸索索。
“季哥我怕黑,你牵着我好不好?”这是江宁哲的声音。
“滚蛋。”这是季惊年的声音。
对于江宁哲此人,季惊年深感,拒绝是没有用的。
因为下一刻,一双燥热的手便伸了过来。
“卧槽江宁哲你要死?”季惊年的声音透着紧张,“你往哪儿伸呢?”
天知道大腿外侧触到那令人颤栗的温热时,季惊年差点惊叫出声,好在是压抑住了。他带着一股狠劲儿,几乎是用拽的,将江宁哲带到身边,“跟紧。”
楼梯是盘旋式阶梯,两人放轻脚步,每一步都走得异常小心谨慎。
掌心里的手忽然不安分的扭动起来,季惊年眉头轻颦:“喂江宁哲,你……”
话音戛然。
手指缝隙被另一双手严丝合缝的贴合缠住,掌心相对,十指缠绕。
江宁哲的声音在耳后响起:“这样季哥就不会丢下我了,我是不是很聪明?”
季惊年:“是啊。”
聪明到令人窒息。
得了夸奖的江宁哲小幅度的虚晃着两人相连的手,忽然道:“季哥你手心出汗了,很热吗?”
季惊年没答话。
“我给你扇扇风。……你脸在哪个方向?”
江宁哲黑暗中摸索,不多时便触到一片温软。
是一双柔软的唇。
在他手指抚上去的一瞬间紧张的抿了抿,恰好将他的食指轻轻含住一吮。
黑暗中,有什么悄然滋生。
气氛凝固间,江宁哲干笑几声,猛地抽回手,拇指狠狠摩擦着食指,可那嘴唇的柔软和温度,竟是擦也擦不掉,直直往心间坠堕,外加季惊年一句话不吭,江宁哲不由心慌:“季哥我不是故意的,你说说话。
“季哥,季惊年,季……”
不晓得是不是今夜掌管运气的神明睡觉去了,江宁哲话音未落,一步踏空,猛然撞上季惊年,两人抱作一团,就势滚下楼梯。
好在最后一段距离不远,也就在台阶上磕了三四次而已。
江宁哲一手揉腰,一手撑地准备起身,不成想,掌心下的“地板”似乎不如想象中那般坚硬。
少年人的躯体纤细修长,一把劲瘦的骨头上覆着层薄薄的肌理,江宁哲曾不止一次的揉捏把玩品鉴,几乎瞬间便反应过来这是季惊年身上哪个位置。
“季哥,”他咽了口唾沫,“我先为我的手给你道个歉,不是我的意思啊,是我的手,它擅自对你进行袭唇袭胸等一系列惨无人道的行为,你要怪就怪它吧。”
好一阵都没能听见季惊年的声音,江宁哲慌了神,使劲儿按了按掌心下柔韧的肌肉群,模仿着心脏复苏似的按压。
没做两下,就被人捉住了手。
江宁哲差点喜极而泣:“太好了,季哥你没摔出事儿吧?”
“你再按两下就出事了。”季惊年的声音自下传来,带着丝怪异,似乎在忍耐什么。
随即,手机光照豁然亮起,江宁哲微眯双眼,看见了被他压在身下的季惊年,面色莹白,双目无神,他微张着唇,喃喃:“所以我们先前为什么不用手机光照明呢?”
“对哦,可能傻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江宁哲的错觉,他总觉得他季哥的神色有那么点儿生无可恋。
出了门,两人直奔天台。
夜风逼人,吹得衣服鼓囊,似扬帆,两名少年跌跌撞撞着跑到墙壁下方躲风,发丝均凌乱,被吹了个免费杀马特。
季惊年整理好头发,眼前就被递来一根烟。
夹烟的那只手指骨分明,指甲修得圆润,不似其主人那般神采嚣张。
“抱歉,季哥这种好学生,应该是不抽烟的。”
未等季惊年答话,那手便又收了回去。
随着咔嚓一声轻响,江宁哲手指间落了一点火星,寥寥燃烧。
夏夜虫鸣此起彼伏,远近的万家灯火将一方小天台笼罩其间,背后一堵遮风墙,也遮去了潮水般的愁思,指尖烟灰洒落,虚渺的烟气随着夜风卷向夜幕,模糊了疏阔的星辰皓月,胸腔内的郁结似乎也跟着一起涌向那片星脉,三两下不见踪迹。
江宁哲刚想开口,眼前蓦地一暗。
柔软的发擦过鼻尖。
有些痒。
他瞪着眼,看着退回去的季惊年。
季惊年唇边衔着一支烟,烟气描摹着眉眼,透出一股近乎妖异的美感,眼睫微颤,眸光隐匿在烟雾中,流转的光泽令人魂牵。
“借个火。”他道,学着江宁哲夹烟的手势,挑衅的望着江宁哲。“试试也不坏。”
这个模样的季惊年着实陌生,可却是如此真实的、触手可及。
江宁哲喉结滚动,于夜色中紧紧凝望,半晌,他把对方的话还了回去:“……也不坏。”
他口中的“不坏”具体指季惊年抽烟,还是季惊年此时此刻的模样,连江宁哲自己也说不清楚。烟雾散去,才发现今夜星辰漫漫,光河倒泄,江宁哲感慨,“今夜有星月,有烟,还有季哥,就差一个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