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2 / 2)
“忙呢!”他一面走,一面低头亲昵的碰碰她的额回道:“可是爷想娇娇了!就想卿儿陪着爷一块睡个午觉,歇息歇息。”
念卿红着脸,不吱声了。
他肉麻起来,她压根说不过他。
念卿不知道的是,今天韩奕羡一整个上午心神不宁,老担心她会暗自垂泪。为此,他心揪不已。也不知是怎么了?连他自己亦说不清,自从这趟出了远门回来,他再去西院总格外的放不下她。昨儿母亲让他叫锦凤安排侍寝的事,他竟是说不出口。待吃过午膳,突地记起今天她小日子该来了,便再按捺不住。丢下一兜子的事,赶了过来。
走进门来,韩奕羡想了想,冲念卿言道:“记得这几日里汤药要暂且停了。那汤剂中有雪参,月事里不能喝。”
念卿点头,应道:“爷先前说过了,卿儿省得。已叫冬灵交代下去,这几天不用煎药。”
此时瞧他的样子,当是用过午膳,念卿便不再多问。
她这一说,韩奕羡方忆起前些日初回来时,在这上头是有嘱咐过她。便不由一笑,亲亲她的脸颊,哄孩子似赞了句:“乖!”
随后将她安置上榻,他也躺了下来,搂着她语音温软:“乖卿儿,还是不大舒服吧,嗯?所以今天都不午休。”
他说着,轻柔的贴上她的脸温存的摩挲。温热宽厚的手掌已是照例按着大夫教的法子,开始替她细致的揉捏按摩。
“乖,赶紧睡会子。等下荷儿醒了,又得闹你。”他在她耳边低语,柔情似水。
念卿依言,听话的闭上眼睛。没一刻,便真的迷迷糊糊的睡去。韩奕羡望着她恬美的睡颜,将被子再掖了掖,轻啄一下她诱人的檀口。旋即也阖眼拥着她安眠。
念卿一觉醒来,榻上只剩她一人。她只道她家爷去忙了。也不唤丫头,一个人静静的更衣,换了布条净了手脸,穿戴整齐的出了房。
不待走出堂屋,便听见院中初荷软糯糯的奶音时不时的响起,另有一道显然是刻意压低的男音,带着笑意随着声儿附和。
念卿吃惊,他竟然还没走。
当下,她加快了步子,走去院子。果见当爹的抱着女儿正姿态闲适的绕着院子漫步。身后跟着一堆的丫头婆子和奶娘。个个低眉敛目,屏声静气。瞅着无不脸容拘谨,神情恭敬。甚或隐隐透着丝惶恐。
说来也怪,她没见过她家夫君发落过下人。婆母脾气急,有时候火起来会大发雷霆。但她的爷从不如此。他生得高挺英姿俊朗,却性子温文待人宽和,几乎不曾疾言厉色说过重话。可偏偏府里的下人们都很怕他,对着他时总难免唯唯诺诺,连抬眼与他对视都不敢。
就拿她屋里头来说,这么些人,也就冬灵能衬衬头头,不打颤不磕巴的同他说上几句。其余的碰到他发话,应喏还好。话要说得长了,一准期期艾艾。就是陈嬷嬷亦概莫能外。
“娘娘娘……”初荷扭头看见了她,立马扬起小胳膊一连声的叫唤道。
韩奕羡回身,眉眼盈笑向她走来。
“爷,给我吧。你快去忙!”念卿连忙伸手去接女儿。
她大概明白了他怎么还没走的原因,当是不想女儿吵了她睡觉。所以他呆在这里,逗哄女儿。如是一想,念卿很是赧然。他一个当家人,这几日忙都忙不过来,还要费心照顾她。
女儿吵着要娘抱,韩奕羡纵使不情愿,这会也不能不依。他将女儿递给念卿,轻声叮嘱:
“不要抱得太久。尤其这两天要多顾着些身体,切不能太过受累!”
他捏捏女儿粉团团的小脸,一脸慈父的笑容,说得却是:“你也别太惯着她了。抱一会了,就让奶娘她们抱。听见没?”
念卿自然点头,示意他自去忙不要担心她。
丫头婆子们都在跟前,韩奕羡想亲亲她,又怕她羞恼。抿了抿嘴,与她说道:
“爷让她们炖了乌鸡汤,晚点你记得要都喝了!”
念卿只得再点头。心口暖暖的,泛着甜。
其实她自小家境清贫,爹爹虽然爱她,但在生活上他们父女俩,却是吃了不少苦头。可打从遇上了她的爷,她就变得身娇肉贵起来。他实在宠她!总是珍宝一样的待她。
“爷今天估摸着要回来得更晚一些,晚膳不用等爷,你自用了。嗯?”韩奕羡继续絮叨。
“嗯,卿儿省得。”她乖巧的应声。
韩奕羡瞅着眼前一大一小两张同样可人的小脸,心情舒怀。再看看大的那一个,气色是越来越好,如今瞧起来,小脸水润白里透红,已不似以前的苍白可比。他于是大感满意,觉得花费那些银子给她调理进补,委实物有所值!
不,根本就是物超所值!怎一个好字了得。
他笑眯眯的望着念卿,终是耐不住,象捏女儿那般捏一记她的脸,说道:“爷走啦!”
“嗯。”被他出其不意的举动,羞红了脸的念卿颇是难为情的应道。她心下嗔怪,这人呀,愈来愈放肆了!也不看看场合,丫头婆子们都看着呢!
韩奕羡折身走了几步,又突地回转,大步行到她面前。不待念卿发问,他凑近她的耳朵笑了一声,低道:“乖卿儿,香包也给爷做一个!”
他说着站直了身,晃一晃腰上挂着的荷包,接道:“这个旧了些。回头你做了新的,我就把这个收起来。”
话落,他再凑上前,半是调侃半是撒娇的言道:“卿儿,你可不能有了女儿,就忘了女儿的爹。成天见的只想着荷儿,尽疼她了。别忘了还有女儿的爹等着你疼呢!”
念卿闻言,又甜又羞。只点头,不肯出声。心知,他是看了那桌上她给女儿做的香包,一时起的意头。事实上,他腰上那个是她年中才给他做的,不过几个月哪里旧了?还新得很呢!
唉,哪有这样的,跟自个的女儿争宠。。
抱着女儿站在院门口,望着远去的那一袭素白锦袍,念卿好气又好笑。站了一会,女儿不耐。她笑着转身,慢慢往里走。
一切都很好,她想。这一辈子就这样吧。
至少在这个院子里,他是她一个人的夫。她便只管在这院里等他。至少他确实疼她,宠她,心里挂记着她。她便只管爱他。至于其它的,她管不来也顾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