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制符（2 / 2）

程苏心里忐忑，又琢磨着要自己做制符工具，手上动作却一点不慢。

清理干净桌面，从抽屉里拿出剪刀将黄纸一一裁好铺开在桌子上，准备好笔墨，闭目在脑海里进行着符文最后的勾勒。

灵气的运转在她周身萦绕出一丝浅淡的乳白色薄雾来，如同热水蒸腾而散开的汽，人却感觉不到湿润，很快消散。

医院八天，她已经成功纳灵。现在，检验成果的时候到了。

符文走势她熟到了骨子里，也已经想好了要给朱大龙用什么样的符，现在脑海里的模拟不过再次细化过程罢了。

她不像师父，完全可以信手沾来、虚空成符。

一分钟后，她睁开眼，沾了墨水的笔被如玉般的右手执起，灵气通过手臂、手指缓缓灌入毛笔，动作豪不生疏。这是她曾经画过无数遍的优势。

随着黄纸上一个类似画画似的歪歪扭扭的符文的成形，白色光华渐现，向四周映射，粗糙的黄纸在这光华下似乎都提升了质感。

这是要成功了？

程苏睁大眼睛，集中注意力，越发小心。

控制着灵气的稳定输出，手上的毛笔握得同样很稳，笔走龙蛇，有条不紊。但知道生机符可能将成，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了波动，这可是她第一次绘制灵符！

就在这时，她的手腕极细微的晃动了下，甚至根本没有对符文纹路产生丝毫影响。

但她知道自己失败了。

而且一开始就失败了，符文绽放的光华只是成功的假象。

“嗤”的一声，绘着符文的黄纸冒出一阵黑烟，原本规律无比的符文在紊乱灵气的干预下彻底扭曲，一点看不出它的原身是生机符的符文。

这是灵气灌溉失常的原因，她没有把握好灵气灌注在黄纸这种普通纸张上的度。

程苏苦笑不已，对自己很生气。

你不是一向很淡定很冷静的吗！！！

收拾了脏污的桌子，程苏重新布置好工具，沉心定气。

可接下来，程苏就跟中邪了似的，每一次绘制的结果，都是失败，失败，失败……无一例外。

不是灵气灌输不符合符文走势，就是手中的笔着力不均匀，或是情绪紧张、松懈，甚至是外面的蝉鸣蛙叫都能让她分心……好容易有一张要成功了，体内灵气却不足以支撑灌注好剩下的符文。

小小的黄纸再次在眼前逸出一阵黑烟，符文扭曲变形。

程苏这下真的气的要呕血了，全然失去冷静。

她心态不稳了。好在之前的失败已经给自己积累了许多宝贵的经验，程苏已经可以将灵气控制的得心应手了，她并不失望，不是谁都跟师父似的那样天才。

只剩最后两张巴掌大小的黄纸，程苏呼出口气，回床上打坐，闭眼凝神运转功法积聚灵气。

程湾靠近山林，草木、水流丰富，灵气浓度并不低。三个小时后，程苏已经完全恢复过来，这时候已经接近十二点。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屋，落在桌上地下，程苏站在窗边，伸手虚抓了丝皎洁的月华，轻握成拳，心里已经完全平静下来。

她眼神平静，神态端正，手上的动作稳而匀，握笔、站姿规矩而不失自然。生机符在毛笔的挥动下很快成型，白色光华不似先前一般在绘制时就亮起，而是在符文成型的一刹那，轻轻一闪便消失无踪。

手有些颤抖的拿起桌上的生机符，程苏眼里泛出水光。

是了，这才是真正的灵符！

她成功了！

手中的黄纸似乎没有任何变化，似乎轻轻一捻，这脆弱的黄色纸张便会破碎。纸上所绘的生机符符文已经看不清，蒙着一层雾似的，须得灵气凝于双眼才能看清这符文真正的样子。

只捏在手里就觉得通体舒畅，有种生机勃勃的感觉。

这张生机符仅为下品。

眼睛酸酸的，程苏轻轻一眨，含着的泪便滴落在手中捧着的灵符上，将这下品灵符视若珍宝的程苏却扬唇笑了。

在她的视线里，左眼落下的那滴泪珠砸在灵符上，却并未溶于纸，而是顺着灵符倾斜的方向滑落于地，不在灵符上留下一丝痕迹。

本是微微笑着的，但看见这一幕，程苏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那傻里傻气的模样，和程招娣的招牌笑容如出一辙。

但还不够。

乡下还未通电，这时候家家户户用的都是煤油灯，光并不强，要灭火也只是一口气的事。这也是程苏不怕两老半夜起身发现的原因。

将准备好的蜡烛点燃，一手拿着蜡烛，一手将灵符移至火苗的上方。可以清楚的看到灵符丝毫不受火苗的影响，原本脆弱的纸张经火烧而完好无损，火苗因为灵符在上方的遮挡，不得不绕了个角度燃烧。

滚烫的蜡烛油滴落在左手大拇指上，程苏却毫无所觉一般，痴痴的笑着。

所以说，外面那些溶于水、火化灰的符都是骗术，真正的灵符会因为这些凡物而产生变化吗？接触都接触不到，还变化，做梦吧！

正在这时，糊了报纸的窗户处传来了敲击声。

程苏狂喜的心霎时一凛。这年头搞封建迷信可是要去局子里吃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