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chapter 39 精灵的世界 2（2 / 2）
薛半半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她也弄不明白，为什么刚才那一刻，好像有些期待他的吻？“我不知道。”她老实回答，“繁花精灵幻出的玄瞳，可不像真实的他。他温柔可亲，情深意重，还对我说了那句话……”
“什么话？那句你梦见的话？”
“嗯。”
“这就对了！繁花精灵制造魅术的根本是利用你自己脑中已有的意识。你要保持警惕，这里危机四伏。忘了那句话吧，我都说了无数次，那是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薛半半扁了扁嘴不再说话。她知道那不是，那句话并不仅仅是她的梦，却比梦更让人沮丧。
事实是，那句改变她的命运又让她寻觅半生的话语，不过是九灵的一场珠不怀好意的利用罢了。
“可为什么是玄瞳呢？”满满又问。
“可能是我潜意识里觉得，他也该到这个世界了吧。”
薛半半不愿再深究，包括刚才那一幕荡漾在心底的不平静，她都只想尽快忘记。她居然蠢到相信玄瞳的幻影会吻她，会是说出那句话的人，简直是奇耻大辱！
玄瞳的确到了，也顺着她的气息找来了。只是他刚踏入魅影森林的时候竟也莫名其妙地陷入魅术。
呈现在他面前的幻影毫无疑问就是薛半半，他只用了几秒就明白那不可能是真的，然而，却还是沉溺了很久。
虚假的薛半半，有着与她一样灵动的双眼、甜美的容貌，甚至知道称呼他“猫头鹰阁下”，而她却她表现出记得所有的事。记得他们的牵手、相拥、亲吻，暧昧的对白以及缠绵的终结。这是她最明显的破绽，也是让玄瞳欲罢不能的关键。
他多希望这是真的，那是他深入心底的愿望。如果薛半半能记得发生过的一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迫一次次悬崖勒马多好？
他爱上了她，而她的情感却被拆裂成虚无的碎片，无可避免地将他所有的努力擦干抹净。
他在“薛半半”的嘴唇就要贴上来之前，终于放弃了饮鸩止渴的念头。目光一凌，面前的幻影立刻化为小小的精灵悻悻而去。他们能摄取心念，对旁人心底的杀意则更敏感。
乔若夭茫然地看着猫头鹰主人不知为何自言自语，眼里蒸腾着她难以读懂的情绪，那种让她觉得诡异的微笑又出现在他脸上。她只有两千年的道行，没有发展出情根，无论如何都不会理解那种感情。
正在她犹豫要不要给玄瞳一击的时候，他恢复了常态。
“领主，您这是......？”
玄瞳撇开眼不愿回答，又不得不叮咛：“这里有生物会魅术，你自己小心。”
其实乔若夭根本不需要小心，因为她的心底没有什么值得利用的情绪来造出幻境。
而玄瞳也不需要小心，因为他根本没有精灵需要的精灵之气，在这个没有妖精的世界，他的妖气再盛，对他们而言也是无用的。
薛半半骑在满满身上小心翼翼地前行，幸好她在靡柯森林摘了些果子，魅影森林的前半程，敢安心食用的东西实在不多。
大半日过去，本已阴雾笼罩的魅影森林更暗下几分，天就要黑了。天黑之后是属于暗精灵的时间，他们能文能武，能攻破人的梦境，挖掘人心中最深的恐惧化成梦魇，在人无从抵御之际给予致命一击。他们索取的不仅仅是精灵之气，而是要吃肉的，不像繁花精灵那么好对付。
薛半半决定天黑之前先填饱肚子，她从满满的背上下来，确定地面安全之后才轻轻地靠着树杆席地坐下。食物是青油果，靡柯森林里最常见、最方便携带，也最容易果腹的植物。
吃到第二枚青油果的时候，低垂的视线里映入一双脚，她疑惑地抬头，一个激灵扔下果子，抽出长鞭迅猛出击。
玄瞳抽了抽嘴角，这个薛半半，每次见到他的反应都能让他惊奇不已，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他顺手拽住长鞭，眼中闪过一丝愠怒：“系统难道允许你开杀戒？”
薛半半扬了扬眉：“你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玄瞳刚问出口就明白了，原来她也在这里遭遇了幻境，而且她在幻境里见到的人是他？她见到的他，对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突然间心情大好，玄瞳顺手放开长鞭，语气都柔软了几分：“是我。”
“撒谎！”薛半半用力甩鞭，竟真的擦中了他的手臂。
真正的玄瞳才不会有真么温柔的语气，一定又是骗人的！
玄瞳蹙了蹙眉，双脚一蹬升到半空：“看清楚！”
噗得一下，他变回了猫头鹰真身，只一瞬间又回到人形在她面前落定：“现在信了？这个世界，根本没有我大枭族类吧？”
薛半半机械点头，呆若木鸡。
她刚看到了什么？
玄瞳的真身？！
玄瞳在妖冶之林名声大噪，传言无数，其中一条就是，几千年来都没有任何妖见过他的真身之后还能活到第二天！
他是不是准备杀人灭口？即使不方便，也会挖了她的眼珠吧！！
玄瞳对薛半半泫然欲泣的表情无奈至极，向前一步伸出手，她却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猫头鹰阁下，我忘了，我什么都不记得，我没有看到您高贵的真身，放过我吧！”
无论她活成什么样子，都要因为性命堪忧而跪倒在他面前么？
“我在任务期间不能开杀戒！”玄瞳暗下决心，这个世界结束后一定要在九灵空境里好好对她强调这句话，免得每个世界的开始都要重新解释一遍！
薛半半抬起头，灵动的黑眸狐疑地在他脸上打量，最终停在他橙黄色的眸子里。
倏地，在他刚要开口说“起来”的同时，她立刻起身，毕恭毕敬地站在他面前。
“你不会杀我，也不想杀我，你见到我挺高兴？”她兀自开口，说出了呈现在他脑中的句子。
玄瞳张了张嘴，又被她打断。
“你想问我在说什么，我在这里可以读取别人的即时想法，知道对方想说的话。”
“你也很想要这个能力，所以这个世界你不会放弃？”
“你希望我读你的记忆？”
薛半半后退一步，茫然地摇了摇头：“不，我不读。我早就尝尽苦果，我自己的记忆都让我不堪重负，又为什么要读你的？”
玄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