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谈生意(2 / 2)
章冶策将胳膊搭在谢涵予肩上,对上杜绍那双一直黏在谢涵予身上的眼睛,似笑非笑道:“在下听闻这城中不太平,始才让夫人扮作男装,与在下兄弟相称。”听到酒杯重重落在桌上的声音,章冶策又深深看了杜绍一眼,笑问道:“杜公子这是怎么了?”
杜绍连道了两声“无碍”,最后尬然道:“在下突然想起家中还有事,今日就先告辞了。”
望着杜绍走远,谢涵予扯了扯章冶策的衣角,低声问道:“陛下觉得这杜公子有问题?”
章冶策看了看又被谢涵予揉皱的衣角,刚要说话,楼上的客房处便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谢涵予和章冶策疑惑地朝上边看去,只见被他们救来的那个女子面色惨白地站在房门处,那扇半开的门经她刚才一撞,正来回摇晃着。
谢涵予忙快步上前,将那女子扶到房内道:“姑娘,你怎么了?”
那女子睁大眼睛看着谢涵予问道:“公子,你们刚刚在和谁说话?”
谢涵予见那女子情绪激动,就避重就轻地回道:“一个想跟我们做药材生意的人,有什么不对吗?”
“我只是听他的声音有些熟悉。”那女子情绪慢慢归于平静,最后道,“世上怎会有这么巧的事?若那些人真的追过来了,肯定不会任由我安安生生地待在这里。”
谢涵予听罢又陪着那女子待了一会儿,等走出房门,便听得章冶策朝她肃然道:“这位姑娘跟着我们多有不便,朕查到他的家人还在城中,我们早些把她送回去吧。”
谢涵予沉吟片刻道:“人们极为看重女子的名节,陛下若要送她回去,定要多给她留些银子,那样她即使不能为家人所容,也能靠着那些银两养活自己。”
谢涵予担心着别人的事情,却不知她自己就如肥肉那般,正被一匹饿狼死死盯住。
杜绍在章冶策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再回庄子面对谢涵予那幅画像时,脸上已经爬满了阴沉的笑意,“这样一个佳人,竟然糟蹋在了个不解风情的呆子手里,真是让人可惜。”
站在一旁的管家再次提议道:“用不用小的叫人把那姑娘掳过来?”
“老办法自然是好,不过这帮人可不好对付。”杜绍说着将谢涵予的画像取下来放到桌上,接着道:“他们不是爱多管闲事,想替官府查清楚我们庄子的事吗?你就去放些消息出去吧。”
管家听了道:“公子,这……这不妥吧。”
杜绍的目光死死凝在谢涵予的画像上,垂下的眼皮子正好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绪,“太守跟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本公子还刚送了他一处庄子呢。他不管我们的事,你还有什么可害怕的?”
***
暮色垂笼,谢涵予跟章冶策共乘一匹马,朝城门处缓缓行去。
想起他们救下的那女子在临别前对着谢涵予说出的那句“通透体贴”,章冶策拿手臂环住谢涵予道:“没想到朕的阿予风采斐然,竟是连女人都吸引了。”
想起自己说已经有心上人时,那个女子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谢涵予故作惋惜道:“能得那般温柔的女子垂青,我还真恨自己不是个男人呢。”
谢涵予刚说完这句话,马儿就发出一声长鸣,接着便开始疾驰起来,而谢涵予一个没坐稳,直接栽到了章冶策怀里。
刚刚猛夹了下马腹的章冶策得逞一笑,接着朝他怀里的谢涵予问道:“皇后刚才说什么?”
“臣妾说你小气。”谢涵予朝章冶策扮了个鬼脸,因为心里还想着其他事,懒得再跟章冶策在这件事上纠缠,便言归正传道,“陛下,你说我们在此地耽搁这么久,岭南的百姓会不会已经遭殃了?”
章冶策牵了牵马缰绳,等马儿把速度放缓后才答道:“暴动的根源在于吏治,起义之人无非是想讨个安定生活,再加上他们本身就是百姓,断然没有自相残杀的道理,所以这场暴动根本不会殃及百姓。”
谢涵予看着缓缓下落的夕阳道:“天下遍地是贪官污吏,陛下确实该好好整顿整顿。”
章冶策听了索性勒住马,拉着谢涵予坐到城边的小土坡上。
灰蓝色的天空中,炊烟与晚霞渐渐汇到一处。章冶策看了半天,最后慨叹道:“阿予,你说要是没那些糟心事该多好。”
谢涵予一笑,轻快道:“若天下无事,还要陛下这个皇帝做什么?”
章冶策侧身在谢涵予唇上轻啄了一口,意犹未尽道:“朕还颇有些期待天下无事,能让朕与皇后归隐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