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 60 章(1 / 2)
敏国公府坐落于城南,府内雕梁画柱,古朴雅致。仆从不多,各行己事,更显清静。
荣景辰由仆人引着,七拐八拐的来到了国公府一处隐秘别苑。
“荣大少爷,请进吧,老爷正等着呢。小人不便进去,就送到这里了。”
“有劳了。”
荣景辰信步跨入小院,院落不大,穿过圆拱门是一段石板路,继续往前有一座拱桥,桥下溪水潺潺,周围竹林清幽。走过拱桥,有座凉亭,凉亭设在水中央,除拱桥之外,再无其他出路。不怕有人埋伏偷听,倒是商谈秘事的好去处。
敏国公正坐在亭中饮茶。其人年过六旬,却精神矍铄,丝毫不见老态。
“见过外祖父。”
敏国公撩了下眼皮,沉声道:“我敏国公府没有外嫁女,这声外祖父,老夫担不起。”
荣景辰笑了笑:“不管怎么说,有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
敏国公哼了一声。
“说吧,找老夫有什么事,要是谈感情那就免了,老夫跟你可没什么好谈的。”
荣景辰在敏国公对面跪坐下,自己倒了杯茶,品了品,道:“好茶。”
“荣大少爷能看得上我敏国公府的茶,老夫真是三生有幸啊。”
荣景辰低头笑了笑,心说还真是个倔老头。
“景辰今日前来,确有要事相商……”
说起来,荣景辰要不是出身荣家,敏国公是十分欣赏他的。出身富贵,却难得的保持清醒,是京中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出类拔萃。哪怕他真是自己亲外孙,他倒也不至于对他如此。
只可惜,女儿嫁给荣国林,忧思成疾,胎像不稳,早产不说,头胎又诞下死胎。荣国林瞒过所有人,将这孩子抱了回来,替换了那死胎,成了荣府嫡长子。
瞒过外人,可瞒不过自己生身母亲,是不是自己生的孩子,心里难道还不知么。
只是她那苦命女儿从未对荣国林上过心,多了这么一个不知哪个外室生的儿子,虽说心里头膈应,但到底也不愿去追究什么。
谁也想不到,这孩子长大后,竟是如此光明磊落,才学高绝,在荣家那一堆烂泥里,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品性高洁,深得推崇。只可惜投错了胎,实在叫人惋惜。
荣景辰对如今南楚形势看的十分透彻,这点连敏国公都自叹弗如。而当他说道林玉致在江北起事,又说九皇子尚在人间之时,敏国公终于开始正视他今日来此的目的了。
“你说的不错,可老夫凭什么相信你。凭什么相信荣大少爷登基之后,还会履行今日诺言,扶持九皇子登基。想来荣大少爷应该比老夫更清楚荣家人的野心。”
荣景辰既然敢来,自然是做足了准备的。
他将双手覆在双膝上,笑容清浅。
“听闻小舅舅好医,自幼便拜了隐世神医,在清隐山学医多年,医术卓绝。清隐山有味不传秘药,名叫朱砂泪。此药为慢性毒药,服下此药,仅有一年可活。一年后,眉心生出一颗朱砂痣,便是死期将至。”
“一年时间,应该足够荡平江北,杀回京城了。至于荣家……”荣景辰笑着摇了摇头:“荣家若没有我,不过是一盘散沙。这一点,我想母亲应该很清楚。”
敏国公看了他一会儿,心绪翻腾。依他所说,他早就对荣家动手了,即便没有此事,过不了多久,荣国林也会被他这个悉心培养的嫡长子架空。而没了荣国林,蔡雍难成大事。荣太后一介女流,要是没有荣国林支持,又岂能走到今天。如此说来,荣家的命脉,全在荣景辰手中。
湖风清冽,带起阵阵竹香,吹入肺腑,沁人心脾。
荣景辰端坐石案前,衣袂随风翻飞,通透浑然的气质,带着一丝遗世独立之风。他脸上清浅的笑容舒展开,仿佛生死在他眼前,已无界限。
敏国公眸光愈发深邃。此人若想谋夺江山,谁能是他敌手。
他闭了闭眼,从袖袋里拿出一个青花瓷瓶,瓷瓶搁在石案上,发出一声脆响。
“那就让老夫看看荣大少爷的诚意吧。”
荣景辰朝敏国公拱了拱手:“多谢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的取出瓷瓶中的红色药丸,药丸躺在掌心,像极了一颗朱砂痣。
敏国公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什么,亲眼看着他服下药丸,竟未觉得有一丝轻松。原本冷肃的眼,爬上一丝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惋惜和敬佩。
“说吧,荣大少爷想要老夫做什么?”
“牵制萧元理。如果所料不错,睿王世子想必此刻已在京城。待我登基之后,萧元理必定不服,他会想尽一切办法联手萧元瑛对抗我。敏国公便可从中调停,叫他二人联手,同时趁机消耗萧元理的势力。”
“你就不怕睿王世子从中取利,给九皇子添堵?要知道京城繁华,权势迷人眼,人心易变啊。”
荣景辰道:“不会的。有他在,不会的,他会扫平一切阻碍。所以我放心。”
————
“你们终于到了,要是再不到,怕是玉致要从灵州出来找你们了。”
陆召自潞州出发,早十几日便到了京城。傅辞和萧元瑛绕路通州,比预定时间晚了七日,一丝消息都无,也难怪众人会着急了。
“暗处势力太过狡猾,我们也是没办法。”傅辞说道。“对了,陆四爷来京城这几日,可有探听到什么消息?”
陆召看了眼萧元瑛。
傅辞道:“自己人,无妨。”
陆召低声说道:“萧元理。”
“端王?什么意思?”萧元瑛有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