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四十(1 / 2)
开学的前一天,顾生生病了,开始只是小感冒,吃了一些药短暂睡了一觉后他竟然发起了高烧,快四十度的体温让他觉得时冷时热,睡的极度不安稳。直到被易宅的医生打了一针退烧针,顾生这才算是又安稳的睡下了。
这么的一睡一直睡到了开学的第一天下午,得知刘管家帮他请过了假后,看着寂静无声的手机,顾生皱了皱眉。
开学的第一天他没有去学校,君泽严也不给他打电话么?这心,可真够宽的。
难道那人也没去?不会出了什么事了吧?!
胡思乱想、不知所以的顾生当下便给君泽严打了过去,对方的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接通。
“君泽严。”顾生很是心平气和的求抚摸:“今天我生病了,请了几天假,你呢,在学校么?”若是不在就赶快过来安慰我吧。
“我在外面,你生病了,怎么了?严不严重?难受吗?”撇下心事,君泽严的语气很是关心。
“严重的话还能和你说话么?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感冒而已,嗓子有些疼,也没什么力气,休息几天就可以上学了,不过,你要是想过来安慰安慰我,我也不会嫌弃的。”被恋人关心了几句的顾生,心情瞬间晴朗了许多。
“我恐怕不能过去了,对不起,嗯,顾生,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虽然踌躇,可是君泽严还是开了口。
“什么事啊?”完全想不到恋人即将说什么话语的顾生对于君泽严的态度依然和从前一样,随意的很。
“我要出国了。”这几天君泽严想了好久,在知道顾生和他是表兄弟的关系后,他的心情可以说是乌云罩顶了。
真是,完全没有比这更值得让他讽刺的事情了。
从血缘上来讲,顾生虽然和他是表兄弟的关系,可是顾生的情况实在是太特殊了,当年,顾生的父亲不知何故不能生育,夫妻二人便决定申请国家扶持的再造婴儿计划项目,从炎国的生育中心随机抽取了一颗精/子。
从法律与道德上来看,顾生那彻彻底底的就是顾家的孩子,和墨家是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的。
可讽刺的现实却是,他和顾生相爱了。他想他若是不和顾生相爱的话,那这个秘密也许永远就只能是秘密,可是偏偏的,他和顾生相爱了。倒是有些像现实版的雷雨。
他想来想去,最终决定这件事情还是不能让顾生知道,顾生父母双亡,本来已经很悲伤了,现在他这样的站出来,理直气壮的告诉顾生在血缘上,他不是他父母的孩子,他和他是表兄弟,所以他们不能在一起,只是想想,他就觉得格外的好笑。
凭什么啊,人家父母辛辛苦苦养育多年的心肝宝贝,到死都没有把这个秘密当做是秘密,他呢,就这么冒然的开口,让顾生心中对于自己存在的由来产生了怀疑,这对顾生未免太过的残忍。
本来他还想着将舅舅当年捐献精/子的事情告诉外公,让外公的心中也有一丝对人生的期望,可是在得知了顾生就是这个孩子后,君泽严便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算了吧,精/子是舅舅自愿捐献的,捐出去的东西如同卖出去的房子,他怎么能这么自我认为的说是自家的。
再说,他一说,他外公不就知道了顾生的身份,只凭顾生的容貌特点,这件事也太好猜想了。
他外公知道了,那顾生还能不知道,而他,确是不想打破顾生那原本的平静生活。
反正他们怎么样都不能在一起,这恶人,不如就由他来做好了。
“出国?”顾生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不由又问道:“去你父亲那里?”这人不是刚回来不久么,怎么又出去了。
“不是。”君泽严咬了咬牙:“我要出国念书。”
“出国念书?什么意思?”顾生觉得自己的头更昏了。
这人要出国读书,他不是在做梦吧。
“对,出国读书。”君泽严语气坚定。
“为什么?那我呢?我们呢?”这人吃错药了么?
“我们?...顾生,我们还是分手吧!”总要说出口,何必如此的犹豫,不如快刀斩乱麻。
“君泽严,你脑子坏掉了吧,好好的,你说出国就出国,你说分手就分手,为什么啊,你不是说过我们要一直在一起的么?”他都已经开始念着他们的未来了,而这人现在却说要和他分手。
“因为,没什么因为,若是你真的想要一个原因,那是因为我突然发现我喜欢的还是女孩子,所以,顾生,我想我们还是做朋友吧,对不起。”
“做你妹的朋友!你现在人在哪里?我现在就过去找你。”什么发现喜欢的还是女孩子,若是不了解君泽严他还信些,现在,糊弄谁呢?
“天冷,你又生着病,别乱跑了,我马上要登机了,顾生,以后你要多多保重。”决绝挂了电话,望着机场里的人来人往,君泽严沉默的站了一会儿,这才慢慢松开了紧握着的拳头,独留有些发红的指印深深印在皮肤的表面,也印在了他的心底。
他曾想过和顾生许许多多的以后,可是没有哪个以后是和今天的这般,这般的让他心痛而又无可奈何。
“君泽严!”又打了过去听到对方手机的关机提示后,顾生整个人都不好。
莫名其妙的出国,又莫名其妙的和他分手,君泽严就没一个解释。只说发现自己喜欢的还是女孩子就将他打发了,逗他玩呢!
不顾还有些昏昏沉沉的身体,穿好了衣服,顾生直接朝着后勤室走了去。
说什么登机,他才不信呢。
只是还未等他乘车出了易宅的大门,他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很是烦躁的顾生按下了接通键后口气十分不好的说道:“谁?”
电话那头的声音却让他烦躁的心情瞬间凉透到了最低线。
“是我。”
“墨大师。”是君泽严的外公。
“泽严出国了,你知道吗?”
“嗯,我正要赶去机场。”
“若是去送他那就罢了,若是因为别的,孩子,我以泽严外公的名义,希望你和泽严能做‘真正’的好朋友,可以么?”
“什么?”墨大师知道他和君泽严的事情了,君泽严难道就是因为这事走的?
“墨爷爷,我是真心喜欢君泽严的。”既然都知道了,他也就没必要遮掩了,干脆承认了也好把君泽严追回来。
“真心喜欢?”这四个字似乎让时空又转回到了过去,转回到了当初他儿子小语临走时的场景。
那时,他儿子也是口口声声的说,说他是真心喜欢那个外国人的。
“你若是真心喜欢泽严,你就该为他考虑,你们都是男孩子,就算是真心喜欢又能如何?还真能天长地久的待在一起?泽严是君家和墨家唯一的后人,他以后是一定要结婚生子、继承家业的,他父亲已经知道你们的事情了,念在你们还年轻,好奇心重,他也不说什么,现在泽严走了,说明他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你呢,孩子,你也该好好的读书将心思放在正地方了。”看在顾生长得太像他孩子的份上,墨大事的语气还算是正常。
“墨爷爷,您觉得我和君泽严在一起就是一个错误的事情?可是我并不这么觉得,我喜欢君泽严,无论他是男人也好女人也罢,我喜欢的都是他,这有什么不对!”
这有什么不对?顾生忍不住自嘲一笑,要说不对,那也是因为他们太过年轻,完全没有抵抗这严酷现实的资本。
“这事是没有什么不对,不过,孩子,泽严现在已经出国了,你若喜欢他,真心为他好,就该尊重他的决定,...,若是你们长大了还能这么的喜欢彼此,我也无话可说。”若真有那么一天,他只当是还了当初对小语的亏欠。
“我…”顾生张了张口,半天没吐出一句话。
他该怎么回答?君泽严已经决定和他分手了,他还怎么能说他们的爱情无坚不摧,他又凭什么说不同意。
他不同意,君泽严就不会和他分手了么?
“墨爷爷,若是君泽严现在已经走了,那我也无话可说。”挂了电话,在去机场的路上,顾生的心情很是酸涩。他忍不住幻想着,幻想着此时此刻的君泽严临时又改变了主意。
在机场站定后,听着机场里那人来人往的声音,若刚刚顾生还将君泽严打过来的电话当做是那人的随口一说,可是现在,真实的要和君泽严分开的心情就这么充满了他的脑海和内心。
这一天算的上是顾生平生最难忘的日子之一了,他在机场的座位上独坐了很久,看着窗外那一架架从天空中划过的飞机,心情如历冰峰。
他的恋人走了,真的走了,就像当初决定追他一样,这么的不过问他的意见自顾自的走了。
电话响起又落下,落下又响起,顾生似没听到一般,就这么直愣愣的坐着。完全不相信眼前的这个实事。
“顾生。”将少年抱在怀里,刚从国外赶回来的易长庭很是心疼的说道:“回去吧。”
“我很难过。”顾生的心情格的外低落:“他怎么能就这么的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