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 64 章（2 / 2）

李怀懿见她露出懵懂神色，半晌才反应过来，他不由低笑，胸膛闷闷的震动。姜鸾有些气恼，一眼瞪过去，素齿红唇，娇态横生。

李怀懿微笑，干净修长的手指抚在姜鸾的乌发上，带着无尽的缠绵之意，“朕的鸾鸾真是可爱。”

可喜可爱。

“陛下?，皇后娘娘，需要传膳了吗？”两人在殿中走了一会儿，宫女尽职尽责地提醒。

李怀懿看向姜鸾。

“传吧。”姜鸾道。

宫女应是，出去传膳。她被李怀懿扶到用膳的桌案边，正要在玫瑰椅上坐下?，腹中忽然剧痛，她双膝一软，几乎要跪到地上。

“鸾鸾？”李怀懿错愕，连忙将她扶好，宫女们忙把玫瑰椅递过来，姜鸾扶着肚子，缓慢入座。

“陛下?，我好像要生?了。”她额角见?汗，颤声道。

疼痛让她的声音都不自觉颤抖起来。

姜鸾感觉到李怀懿扶着自己臂膀的那只手指微微颤了一下?，随即，他立刻镇定下?来，有条不紊地吩咐道：“传御医、稳婆，将止痛草药拿去煎熬。偏殿收拾好了吗？”

宫女道：“回陛下?，收拾好了。”

偏殿是姜鸾选定的生?产之所。

李怀懿颔首，俯下身子，想扶着姜鸾起来。姜鸾把身上的重量都压在他的手臂上，奈何根本站不起身。一阵一阵的疼痛如同潮水一般朝她涌来，姜鸾靠坐在椅背上，微微喘气，虚弱道：“不行，陛下?，我起不来。”

李怀懿露出焦急神色，他双臂一揽，干脆把姜鸾抱起来。双身子的人，重量不可同日而语，宫女们纷纷惊呼，姜鸾却感到抱着自己的这双臂弯是如此有力，她含着眼泪，蜷缩在他的怀中，嘤嘤哭泣起来。

“不要哭，鸾鸾。”李怀懿抱着她，大步往外走，“太医说产前不能哭，要留着力气生?孩子。”

“呜——”姜鸾使劲止住眼泪，“太疼了。”

而且太害怕了。

萧瑟的冷风并没有刮在她的身上，宫女们举着厚厚的毡布，围在两人的身边，为她隔绝了绝大多数的凛冽北风。

姜鸾被李怀懿抱入偏殿，太医和稳婆们已经匆忙赶到了，她被李怀懿温柔地放至床榻上，隔着朦胧泪眼，她看见?李怀懿站直身子，凝视了她一会儿，转身离去。

姜鸾攥住他的衣角。

“嗯？”李怀懿以为她还有话说，走回她的床前，俯下身子，柔声道，“什么事？”

“留下?来陪我。”她不自觉又开始抽泣，“我害怕。”

“鸾鸾莫怕。”李怀懿眼眶微红，他亲了亲姜鸾的额头，低声道，“朕不走，朕就在这边陪你。”

“陛下?——”太医瞠目结舌，“产房乃不祥之地，陛下?身份贵重，应避至一旁，以免血光之灾。”

李怀懿皱眉道：“再啰嗦就拖下?去——”拖下?去斩了。

姜鸾痛苦地哼唧一声，额角的汗水把她的鬓发打湿。

“拖下?去扔到雪地里。”李怀懿擦了擦姜鸾额角细汗，柔声道。

太医：……

承乾宫的人已经预演过无数次，众人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产前的准备。伴随着一阵阵规律的宫缩，胎儿终于逐渐产出。姜鸾的意识渐渐朦胧，她只知道，那个清雅的香气一直萦绕在她鼻尖，他从未走开。

再醒来已是数个时辰之后，姜鸾睁开眼睛，感觉身体撕裂般的疼。外头天刚蒙蒙亮，殿中萦绕着一股血腥气，没有听见孩子的啼哭，想是被宫人抱走了。

姜鸾动了动手指，趴在她床头打瞌睡的李怀懿，立即清醒过来，他看了她一会儿，声音嘶哑地询问，“鸾鸾，你饿了吗？”

姜鸾点头。昨夜她还没用晚膳，胎儿便发动，之后的生?产过程中，李怀懿似乎曾经想给她喂一些清粥，奈何她才啜了半口，便疼得喝不下?去。

李怀懿珍爱地摸了摸她的脸，把外头的宫人传进来，吩咐道：“去把小厨房温着的粥呈过来。”

宫人应是，低眉而退。殿门的厚毡子随着宫人的离开，轻微摆动着。

姜鸾喘了口气，低声道：“陛下?，我生?的是皇子还是公主？”

“是皇子。”李怀懿捧着姜鸾的脸颊，温声道，“他是太子，也是我们唯一的孩子。”

“唯一？”

“是的，鸾鸾。”李怀懿闭上眼睛，轻轻蹭了蹭姜鸾的掺杂着汗水和血味的发梢。

他再也不要让他的鸾鸾，受这生?产之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