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蓦山溪（1 / 2）

璇玑阁大厅极大,顾燕辞漫无目的地走着。

除去拍卖所用，还有不少地方闲置下来。廊道房间错综复杂，帷幔与屏风将这里层层隔开，带着几分欲盖弥彰的美感,偶尔还有几只妖鬼在晕暗的角落里头做买卖。

他行走在这空旷的廊道里，大概是因为情绪低落,他并未注意四周环境的变化。待他回过神的时候，只见此处层层的红色纱幔随风舞动，说不出的诡谲。

红帐深处,有人在抵死缠绵,娇喘连连。红纱偶尔被风掀起,露出最里边纠缠在一块的赤|裸躯体,那般旖旎风光不免令人脸红心跳。

那是……两个男子！

顾燕辞的脸色由惊诧变为羞恼，他是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两个男子会做出如此的苟合。他被惊得转身离去,但那些污秽的声音一直萦绕在他的耳畔。

他眼下也没心思找回去的路,想将脑海里头的画面剜去,可那些浪荡的画面总是不时浮现。

两个男子……怎么可能？

顾燕辞只觉得荒唐,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却在不知不觉间越走越深。廊道变得越来越暗，周围的装饰物也愈来愈少,显得有些空旷。

顾燕辞一看不对，立刻转身往回走，但依旧是越走越暗。他看不清前方有什么东西,想要用个御火的法术照亮此地，但令人奇怪的是……御火竟一点作用都没有。

周围的黑暗如同有实质一般，御火能够照亮的空间小得可怜，似是有什么东西将光亮包裹起来。

顾燕辞察觉到了异样，将火光收回。

火光一散，这里暗得可怕。顾燕辞看不见周围的情况，只能握紧自己手中的佩剑，侧耳倾听耳畔空洞的风声。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身旁走动，在离他半丈不到的地方不停地喘着粗气。他仔细一辩，不止一只，按照那呼气的声音来看，这玩意儿最起码有五六只。

顾燕辞不敢轻举妄动，那些东西越走越近，他察觉有东西突然朝自己扑来，立刻抽出佩剑朝那东西砍去。

那玩意儿躲避不及，被他砍中，顾燕辞也不知自己砍到了何处，一股温热的液体喷涌到自己的身上。他直觉是鲜血，一阵恶寒。

一阵血腥气弥漫开来，招来了更多的东西，它们有些警惕，不敢上前，只是围绕着他走着。

顾燕辞无法弄清那是何物，这些东西不叫不唤，只是喘着粗气，偶尔传来走动的声音。

那些东西终于忍不住了，一个接一个地朝顾燕辞扑来，他没有办法只能凭借自己的感觉砍杀，偶尔有几只撞到他的身体，顾燕辞感觉到的不是粗砺的皮毛，而是像人类的皮肤，柔软得不可思议。

他觉着这不像是毒人或者凶尸，反倒像是某种怪物，身体不到膝盖高，算不上多大，但它们的量多。

顾燕辞杀了十多只，但周围还有在虎视眈眈着的。

还好那些东西爪牙不锋利，他身上的伤口很浅，虽然不知是否有毒，但他此刻并未感到不适。

风声涌动，他以为那些东西又要扑上来。但是下一瞬，整个地方都亮堂起来。顾燕辞借着光亮，眯着眼环顾了一下这里。

此地甚大，几乎什么东西都没有，墙上不知道放着什么东西，散发着橘黄色的光芒。

他看向地面，那一群刚刚攻击他的东西似乎畏惧这个亮光，纷纷逃跑。再反观地上那些尸体，很多的都无缘无故地化成了一滩血水，只有那么一两只刚死没多久的还保持着原形。

它们长相怪异，浑身肥圆，没有头颅，长有六脚四翅，通体像火一般鲜红。顾燕辞从未见过这样的怪物，没多久，剩下那几具尸体像冰一样慢慢融化，化成一滩血水。

顾燕辞没功夫理会，他只想找到回大厅的路，但这四周都是石壁，连门窗都没有。

他伸手在石壁上摸索，看是否有异样之处，或许能找到机关出去，可惜一无所获。

这个地方就像是封死了，忽然身后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不要再浪费功夫了。”

他听到这个声音，警惕地往身后看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糟老头子，拄着拐杖走了过来。

顾燕辞不知他是从何处出来的，或许……一直就在，只是他光顾着斩杀怪物，一直没有注意到罢了。

他警惕地望向那人，见他穿的衣服极为破烂，白发披散，但他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姿态又多邋遢。

老人看上去甚是慈眉善目，一点凌厉气息都没有。

可是……能够出现在鬼市的，不是能人异士就是恶鬼邪妖，皆是大凶大恶之辈，这老人绝无看上去那般好对付。

老人没有避讳他审视的目光，视若无物般走到那几滩血水之前，颇为惋惜地说：“可惜了这些混沌兽了，还没有养成形啊。”

顾燕辞听到他的话，微微诧异，混沌为四大凶兽之一，书中描述混沌为：其状如犬，长毛四足，似罴而无爪，有目而不见，行不开。有两耳而不闻，有人知往，有腹无五脏，有肠直而不旋，食物径过。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