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踏莎行（1 / 2）

顾燕辞吃着东西,一边吃一边好奇：“师父，你的枣泥糕哪里来的？”他没有看见江楚阑去卖东西了啊，这个糕点是从哪里来的。

“呃……”江楚阑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如实回答，“刚刚路过了一个卖枣泥糕的小摊子,摊主是个小姑娘，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为师看,为师被看得不好意思了，就打算去买点枣泥糕，结果那个姑娘见我过去,二话不说就切了一包给我。我要给钱吧,她也不收,就说送给我尝尝,我也没办法推脱。”江楚阑停在了一个卖小玩意儿的摊子上，“所以这包枣泥糕就到了你的手上。”

顾燕辞吃着的枣泥糕好像变了滋味,他有些不好意思吃下去,毕竟……这包枣泥糕是师父牺牲色相换来的！

江楚阑哪里知道顾燕辞的心理活动,依旧打量着摊子上的稀奇玩意儿。

入目先是些小巧的女子饰物,发簪耳环手镯什么的,还有一些玉佩珠串长命锁，看向另外一边就是些玉雕小挂件儿。

江楚阑看见摊子上摆着一条束发的发带，说不出是什么材质,竟然散发着莹润剔透的光芒，微微泛青如同南阳玉一般，加上发带边缘用细银丝绣着蛟龙纹,看起来颇为雅致。

江楚阑看中了那条发带，转而想去问问摊主什么价钱。可是那个摊主一顶草帽盖住了脸，倚在一旁像是睡着了一般，也不管自己的摊子来了什么客人，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

他倒是没见过这样做生意的，也不怕自己摊子上的东西丢光了。

“摊主，有生意上门了。”江楚阑叫了一声，那个人像是被吵醒了，先是低语了几句像是在埋怨咒骂，而后将草帽拿起，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眸子盯着他，眼里的冷锐威严让人心生畏惧。

江楚阑被看得心里微微发怵，但顾及自己现在高冷傲慢的人设，他抬眸，假装毫不在意地看着他。

那摊主相貌看上去甚是平庸，面色带着边塞日晒而特有的黧黑，高鼻深目，平淡无奇的脸上只有一双鹰眸，透露出三分碧色，显得精明凌厉。

那个摊主扫了他一眼，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古怪地笑了一声，将草帽重新扣回自己的脸上，说了句：“南海鲛绡，这位客人看着给钱吧。”

江楚阑看着那条发带，确实，唯有这种光泽亮丽才配称为世间最名贵的衣料——鲛绡。他从自己的乾坤袖里掏出了几块玉点黛，对摊主笑道：“在下出门匆忙并没有带足够的银两，不如以物换物，如何？”

那人将草帽微微上抬，扫了一眼那些玉点黛，态度很是漫不经心，似乎对这些名贵的玉石不感兴趣，随意道：“可以了，客人拿着发带走吧！”

说完，他又盖好帽子继续睡觉，不再理会他们。

真的是个奇怪的人……江楚阑拿着发带，领着顾燕辞离开了那个小摊。他们没有回头，所以没有看见摊主摘下草帽时，嘴角玩味的微笑。

他抚摸着桌上那几块玉点黛，原本黝黑粗糙的手缓缓变化，竟是随着抚摸的动作变得莹白，最后居然像玉石一般温润，不见那些粗糙丑陋。

反观他抚摸过的玉点黛，像是被吸干了所有色彩一样，不见望向晶莹的光泽，黯淡如同街边随处可见的石块。

他凝望着自己的指尖，笑得愈发张扬，眸中一点炽热，“天不可预虑兮，道不可预谋；迟速有命兮，焉识其时。”

“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

歌声清朗激昂，一声声回荡在这方天地，似乎在讽刺造化的可笑。有着特殊的法术加持，凡人听不见这样的歌声，唯独远去的江楚阑师徒俩可以感知。

江楚阑听着不知道从何处传来的歌声，疑惑地往身后看去，却看不见唱此歌之人，待他想要凝神仔细分辨的时候，歌声消失了，他再也感知不到。

他虽觉得莫名其妙，但也没有多在意。

顾燕辞也听见了，只是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歌声就飘荡散开，以至于他以为刚刚的是自己的错觉，也没有留意。

他看着江楚阑手里那条熠熠发光的发带，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用那名贵的点黛玉，换一条普通的发带。

可是下一瞬，江楚阑将他原本用来束发的白色缎带取下，继而将那条鲛绡系在他的发上，边系边说，“你成为我的弟子，我还没有送什么体面的入门礼物，今日就补上了。”

“虽然只是条发带，但南海鲛绡最大的妙处是只要你好好用灵气温养，就可以养出一件法器，甚至可以生出灵识。”江楚阑如是说。

顾燕辞听了微微发懵，摸了摸头上的发带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他问出了那个一直想要问的问题，“你……到底为什么收我为徒？”

江楚阑听了思考了一小会儿，最后勾唇一笑，笑得很是骄傲恣意，“我想收你做弟子就收下了，哪里来那么多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