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想不到(2 / 2)
既然刺杀未遂,皇叔依然龙精虎旺,那她就得立即改变策略,赶紧做回那仰仗老叔撑腰的傀儡啊。
皇甫熠略略转头,垂眸与她对视,眼神中恍如一片冰封荒原,看不出喜怒,突然,却是嘴角挂一丝笑意,戏谑问她:
“陛下……确定要看?”
“可不,外头,可已经是在满城疯传,叔受了重伤……”少女一脸关切,似乎丝毫不解男子的暧昧。
皇甫熠便抬手,拍了拍右侧大腿:“伤在这里,腿根上……”
“那还是不了吧……”女皇陛下终于诧诧地回神,抬手撑额,低头,努力挪开那盯着他鼓鼓腿根处看的眼神,顺着雪绸中裤往下,一路去看他足上未脱的朝靴。
“鱼娘受了些惊吓,被她给抓伤了……”男子的细细解释,竟又从头顶传来,似乎还抬手,在她发上,轻轻地抚了一把。
鱼娘是他的宠姬,皇甫璎知道的。
先前在禁苑草场里,卓云憋一张红脸,与她说的是——摄政王喜欢在回府的马车上,操.弄.女人。
兴许,刺客来袭时,既要应付那些刺客,又要护着身下宠姬,便受些了牵制,让那惊吓之极的女人,用尖爪子死死抱着,给抓了几道伤痕吧。
皇甫璎脑补着,笑得讪讪,继而,又用一种超出年纪的善解人意,老气横秋地劝诫她叔:
“以后,皇叔在外,还是多带些护卫吧,在那马车里,也莫要……重欲了,穿件贴身软甲,小心为宜……”
“在马车里……重欲?”摄政王听得蹙眉,略加思索,便大致明白了,“卓云告诉你的?”
皇甫璎急忙摆手,解释她懂得起:“皇叔都这把年纪了,想睡个宠姬,也是人之常情,随时随地,都不为过……”。
摄政王一脸哭笑不得,动了动嘴唇,却又弃了那要澄清的念头,少息,又把那眉头蹙得更深:
“这把年纪?”
“不,不……没,朕没说您老人家老的意思,九叔年轻着呢……”
“老人家?”摄政王挑眉横目,嘴角抹笑,专挑她话中字眼来杀。
“……嗯呀,”少女急了,恨不得去捂他嘴,却又不敢,只得掐了自己脸颊,一通娇怯解释,“朕是说,京中像您这年纪的贵公子,通常都是三妻四妾,儿子都生了好几个了。怎的还不见,您娶个燕王妃……”
“本王的事情,不必陛下操心!”皇甫熠终于被安抚了,叹了口气,似乎又在抬手,在她发间,雁过无痕般轻抚了一把,“陛下今夜能来王府探视,本王亦很欣慰……”
皇甫璎僵笑,心下腹诽,若是知道是我要杀你,你还欣慰吗?面皮上却强扯了笑,说到:“朕这不是,还得仰仗叔匡扶皇室,兴旺国祚吗?”
“陛下方才进府时,可看见本王的人心了?”
“嗯……”皇甫璎便僵住脖子点头,一个莫须有的遇刺重伤,可激起千层浪,可不是人心吗?
“那些个奸臣贼子,奸邪宵小想要暗杀本王,还没那么容易,今日这刺客,想要查出底细,也不难!”
说话间,那温热的手掌,终于重重按入她发间,看来,那修罗王,对这永乐巷的截杀,终是有些恼意,可转瞬又来安慰她:“陛下放心,九叔还死不了,有九叔在一天,就有陛下在一天,啊?”
“嗯,朕放心……”皇甫璎被他忽轻忽重地按发,又听他乍怒乍暖的言语,加之本就蹲跪得腿酸,竟被最后那一下重重的按压,按得一屁股坐在了那胡床脚边地毯上,像极了一只匍匐摄政王脚边的猫儿狗儿。
皇甫熠低头,见了女皇陛下的猫狗儿样,似也觉得有些过了,赶紧猫腰伸臂一捞,就将她提抱起来,往身边床沿上搁下。
少女双腿酸麻,赶紧坐下伸曲绷筋,有些嘤嘤吟息。
成熟而俊美的男子,手臂还未撤离她的腰身,那一身未系的中衣,猫腰使力间,复又敞开,玉色胸膛入眼,木香松息入鼻,她亦无甚反应。
皇甫熠觑了她几息,隐隐叹口气,决定驱她走人:“本王今日有些乏了,陛下回宫去吧。”
“这么晚了,朕不想回去!”她最讨厌那种黑漆漆的夜,小时候就在地室里藏过命的人,不想走夜路。
少女娇气地撇下一句,便起身站起来,绕过锦屏去,开始将那宽敞雅致的书房,一步步地丈量,一圈圈地打望,然后,便突然来了个好主意,伸长脖子对着那屏风后说到,“要不朕就在这里,陪皇叔一夜?……”
他不是对外宣称生死未卜,想借机看看这朝野动静吗?她这连夜探视的女皇陛下,若来了就走,岂不是显得太假?
“随陛下吧……”果然,合了摄政王心意。
“这书房里各种书皆有,陛下随意看,若是饿了,或是困了,就与外头人说,自有人张罗饮食和就寝……”
屏风后,传来几句决定撒手不管她的吩咐,然后,灯下人影绰绰,那人似乎竟在罗汉床上躺下了。
想来是真的乏了。
皇甫璎便觉得,这样最好。
就在那书房里,假模假样地摸摸瞧瞧,又取了一本书,坐下来,信手翻开,一动不动地凝看。
估摸过了一炷香.功夫多点,便合了书本,蹑手蹑脚地过去,从锦屏后探首,冲着那榻上仰面躺睡之人,轻声地喊:
“皇叔?”
“九叔?”
“叔?”
一边唤着,一边行至那罗汉榻前,且还矮身下去细细看,见着男子长睫掩目,呼吸绵长,似真的睡着了。
少女皇帝便陡然间感觉,一副龙心豹子胆,包了天,一个低头,铮地拔出腰间挂饰的龙牙匕来。
精铁寒光,匕首尖刃,轻轻拨开那雪白中衣门襟,慢慢地,在那玉色胸膛上空,一点,一点地,游走,校准,最终,对准了那心窝处。
人体要害,卓云可是花了半月功夫,与她细细讲过的。
只需一个使力,锋利刀尖儿,破皮入肉,下去便是心脏。
一刀下去,就能扎了心,止了跳。
从此,人间再无炎山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