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将门嫡女(1 / 2)
六月里的天阳光甚好,照得树上的鸟儿叽叽渣渣叫个没停。九门提督谢府后头的椒香阁楼里也正忙做一团。
谢鹰鹰并几个小丫鬟正急忙忙地给自家小姐梳妆。
“哎呀,不成不成,大了些。”
“这妆略淡了,没称出咱家小姐的好颜色。”几个丫头嘀嘀咕咕乱成一堆。
谢世宜撑着脑袋歪坐在妆奁前任丫鬟们折腾自个儿,打着哈欠昏昏欲睡。她昨晚儿看话本子看的入迷,睡得晚了些。
门外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屋里正热闹得很,谁都未曾听见。
吴妈妈老远便听着屋子里头乌嚷嚷的震天响,她摇头,实在是不成样子。
砰地一声推开六角耳门,朝里训到:“大清早的这般闹腾成何体统!
看来夫人小姐还是太过宽仁,纵得你们这些个没规矩的越发没奴才样!”
屋里一时安静下来,丫鬟们早已害怕地跪拜在地,身躯轻微颤抖,不敢再出声儿。
谢世宜被这动静一闹总算是清醒,她撑起眼皮,抬手揉了揉,笑嘻嘻地自春凳上起身,去迎那着黑缎彩绣对枝桃花纹褂襕的老妇人。
“嬷嬷这一大早的何苦气坏了自个儿,可快些消消气儿,丫头们才进府不久,规矩学得不好,今后慢慢教导便是了。
可若是气坏了我的嬷嬷那才是不值当呢!”
她搀了吴嬷嬷自圆桌边坐下,使了眼色叫丫鬟们起来倒茶。
吴嬷嬷最是疼爱这府中独一位的小姐,她是谢夫人陪嫁,一把年纪膝下无儿无女,自谢小姐降生起便做了她的奶妈,说是当做亲女也不为过了。
这会子被谢世宜几句好话一哄,只得放下脸面顺势坐下,再也发不出脾气。
她停了停,顺顺气,道:“小姐,您是府中唯一的小姐,老奴斗胆,请您端出主子风范,可不能太心软。
您如今已十六,早已及笄,不少世家大族前来提亲,夫人老爷正替您相看人家。
估摸着年前就要定下,还望小姐多多上心,将来嫁了人做了主母,可得摆出大家嫡女的做派……”
谢世宜见吴嬷嬷唠叨起来没个消停,耐着性子端坐着,听了一会子仍是没能憋住,忙岔开话头。
她道:“嬷嬷说的这些都是为幺幺好,幺幺心里头有数,都记下了,万万不敢忘记。
哎呀!瞧着时辰也不早了,母亲该等急了罢。咱们还是快些去邬福院,晚了可得要耽误!”
吴嬷嬷这才恍然大悟似的,嘴里喃喃差点忘了正事。
她手脚麻利地伺候好谢世宜穿戴齐整,见其妆容发饰俱收拾妥当,才携了几个丫鬟跟在小姐身后一路到前头夫人住的院子里去。
谢夫人已在院门口等候,见女儿着红色缎地刺绣披肩领女龙袍,结鬟式发髻上缀着同色花钿,杏眼水润,唇瓣娇艳,面若桃花,脖颈纤细,亭亭玉立,已显露出大家闺秀之态。
她虽知这些不过皆是女儿一贯的装模作样,却仍生出些吾家女儿初长成的欣慰来。
谢世宜见母亲已等着自个儿,脚下走快几步,至母亲跟前盈盈俯拜,行礼问安。
“女儿来迟,叫母亲久等,母亲昨儿睡得可好”声音清脆带着小女儿的无忧娇贵。
谢夫人听着这声儿心下就已欢喜得不得了,哪里会去责怪她来迟:“未等多久,睡得也好,吾幺幺乖女如此贴心,母亲哪能不好。”
谢夫人慈爱地替女儿整了整袖口,望着她笑:“咱们脚下快些,崇圣寺乃皇家寺庙,母亲好容易才央了你父亲寻那里头的住持得以一拜,晚了可就怠慢了贵人。”
两人一路说着贴心话,到前院角门旁乘了停在在的宽敞两马马车,向位于西郊边的崇圣寺行去。
一路上顺风顺水,路人百姓见马车奢华,上挂谢府旗帜,旁边侍从骑着高头大马守卫,知是贵人,皆避让不及。
谢世宜与母亲并吴嬷嬷及两个丫鬟坐在打头的那辆马车里,她们后头跟着的那辆则坐着几个丫鬟婆子。
最后头还有一辆,装着些礼品香火。家奴侍从骑马守护两旁,将这三辆马车围地严严实实。
这厢边,谢世宜正与母亲喝茶就些点心果子说贴心话。
她面上带着些娇嗔,闷闷不乐道:“父亲许久不允女儿出门,只将人关在楼子里,女儿这些日子都要闷出病来了。”
她说了两句,脸上又转晴,露出个大傻笑,放下茶盏,抱住身旁谢夫人的胳膊,将脸贴上去蹭:“还是母亲疼我,知晓女儿性子,好歹带女儿出来透气。”
谢夫人垂头去看手臂上挂着的女儿,面露宠溺,伸手轻轻点了点那秀美白皙的额头,温柔道:“近来上门求亲的人多,你父亲也是关心你,怕你出什么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