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楚箫咽 18.7.25修(1 / 2)
楚箫咽·玉骨西风,恨最恨、闲却新凉时节。
次日清晨,宋笙妤吃了早膳,便往坤仪宫来辞皇后。因道:“我想着姐姐和乔大姑娘素日有些情分,姐姐如今又病着,少不得要我走这一趟。”
皇后正看明春采选入宫的良家子名单,闻言放下册子,瞧了她一回,末了轻笑:“你既肯去,自然是好。有这份心是好的,我只盼着你别为难自个儿就是了。”
许久无人提及此事,宋笙妤只当忘了。如今皇后提起,竟也不过须臾憾意,过了就没了。“过往种种,我已忘了,只当是错遇。”
“世间种种都有其理,既有其理,亦必有因果。”皇后终究心生叹息,招手唤她过去。宋笙妤上前倚着她坐了,皇后伸手理了理她衣襟,“你如今年纪小,不懂里头的原故。来日想起来,总能明白。哪里是错遇,分明是叫你知道,不可任性胡为。瞧着你父亲是天下至尊,到底他还有求而不得的,何况是你。”
宋笙妤仰头问:“父皇缺什么?我瞧着他什么也不缺。”
皇后笑了笑,抚着她的脸道:“还要往乔氏去,倒坐着闲话。去罢,早些回来。”
宋笙妤知皇后不肯多言,当即起身,行礼退下。
待她去了,皇后露出个薄笑来,叹了口气,重将那本册子捧起来。苔枝进来回话,说寿康宫的闻瓷姑娘来了。
皇后命请,不多时便进来个穿白绫裙子的宫婢,外罩天水碧色比甲,头簪银钗,约莫十八|九岁模样,瞧着伶俐爽气,自有动人之处。
尚未行礼,皇后便命免,又令她坐,笑道:“你今日过来是什么差事?”
闻瓷只堪堪坐了小半绣凳,不敢直视皇后,只耷|拉着眼皮,弓着腰身回话:“回皇后主子,太后主子才命奴婢去瞧宁安帝姬,因觉帝姬精神懒,想着过两日领帝姬往重元寺去小住些时候。”
如今太后于帝姬中最喜宜安并宁安两位,宜安帝姬好动,宁安帝姬喜静。太后常年理佛,宁安帝姬自习了字,便常常服侍太后念经写字,故太后往寺里去,倒时常带着宁安帝姬。
宁安帝姬病了这么些时候,太后一早想领她去寺里。那时皇上想请了无方丈过来。偏沙弥回话,说方丈正闭门读经,一时半刻竟不能来。等了许久,亦未见人。宁安帝姬又时好时坏,太后终不能坐视不理,故有此言。
皇后细思一刻,“寺里安静,染些香火气也是好事。只怕舟车劳顿,宁安受不住这辛苦。昨儿才得了信,了无方丈诸事已毕,已下山往这处来了。依我之见,不如请太后多瞧两日,待了无方丈瞧过再做决断,岂不是好?”
闻瓷颔首应是,起身屈膝,道:“奴婢往寿康宫去回话,这就告退了。”
“我这会子不得空,过一刻就往寿康宫去给太后请安。”
“是,奴婢告退。”闻瓷悄声退出去。
皇后瞧了一回册子,却觉思绪凌|乱,册上名姓,竟无一字能入眼,只得仍旧撂下。唤谭冰进来:“备辇,往寿康宫去。”
又说这处,宋笙妤一路往乔氏来。乔氏昨日已得了信,晓得宜安帝姬今日过来,街道已净,家中命妇皆着华服,候在门外。
等了一刻,只见那厢辇轿缓来,宋笙妤隔着帘子命免礼。描绫忙传话下去命免。一时进了正门,宋笙妤问:“怎么不见乔大姑娘?”
乔氏如今的主母出身琅琊骆氏,只见那骆氏上前,回话道:“回帝姬话,因是待嫁之身,故不曾来。”
宋笙妤便命众人各自散去,只往乔今星住的指梨院去,“我今日过来,原是为着瞧她。乔二姑娘引我过去就是,你们都不必跟着。”
骆氏忙应了,虽如此,到底命许多丫头婆子仔细瞧着,以免出错。
乔素月于是引着宋笙妤往指梨院来,路上闲闲道:“姐姐近日郁郁寡欢,也不肯吃东西,瞧着瘦了许多。”
宋笙妤瞧了她一眼,笑道:“想是舍不得你的缘故。”只这一言,再不多话。进了院门,只见乔今星已跪在院门口,只等着她过来。
她忙上前搀起来,笑道:“那日才说要来瞧你,倒是我失约了。”
“这有什么,瞧不瞧的,心意到了就是了。”乔今星道:“宁安帝姬身子好些了?”
“尚不能下地。”宋笙妤自在小炕上坐了,又命乔氏姊妹坐。“今日过来,一是为着替姐姐瞧瞧你,二是为着给你一样东西。”知锦捧着一只黄花梨木的六角盒子上前,开了盒盖送到乔今星面前。只见里头是一只宝蓝底绣白优昙花的香囊,乔今星拿起凑到鼻尖轻嗅,“闻着像是优昙花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