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唐多令 18.7.23修(1 / 2)
唐多令·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她往后缩了缩,见他不肯松手,不由道:“你做什么?”
夏倾衡不回她,静静瞧了她一回。见她只套一件单薄的鹅黄上襦,下系银灰罗裙,上襦连着下裙绣出一只完整的孔雀。他道:“如今渐入秋了,还穿得这样单薄,外头总该套件褙子才是。”
宋笙妤缩不回手,便只顿在那里,闻言道:“我并不觉着冷。”
“待你冷了,便是风寒入体,哪里来得及?”他转头吩咐宫人:“将我前日新得的披风拿来。”
宫人应声去了,不过是便捧着披风回来。却是一件雪色的软缎披风,上绣品月色祥云纹,瞧着格外清淡素雅。夏倾衡起身,抖开披风盖在她身上。宋笙妤低头去看,只见他细白手指在颈前穿梭,不多时便系出个精巧的吉祥结来。
宋笙妤心头微动,待他坐回位上,便轻声道:“这结不好。”
夏倾衡含笑问:“吉祥如意,怎么不好?”
“吉祥结有什么好的,同心结如蝴蝶双翼,瞧着才轻|盈灵巧。”她似意有所指,言至此处,抬头瞧他,竟是目光灼灼,几欲将他心房堪破。
她话中的意思,他如何不知。只是眼下处境如此,唯有顾左右而言其他罢了。他只作不解,低头吃茶,待吃过了,才叹道:“我不会同心结,只会吉祥结。”
终究能赠她的唯有吉祥如意,难给同心同意。
宋笙妤慢慢将手中荷包握紧了,里头不知装着什么,竟是一枚四方的物件,硬生生将她手心硌得疼痛。她自小认得他,晓得他温和表象里头藏着执拗不屈。他不肯说的话,旁人再逼着,也是不肯说出口的。她只当他们彼此情意相许了,却未想过,过了及笄,他仍模棱两可。竟叫她不知从何下手,便是有决心,也不知力往哪里使。
许久,她才说:“前两日母后与我提及婚事,言语之间……”这番话说得格外艰难:“是叫我留在京里的意思……”
夏倾衡早有预料。大成朝拢共得了九位帝姬,前头死了三个嫡出的,如今只剩了这么一位嫡帝姬。帝后又这样地疼她,如何肯叫她往外邦去。
他似未闻,命宫人上前将石桌上的琴抱走,又命将棋盘摆上,望向她时笑意微微,眼里头却挟风伴雨,叫人难以望见真心。“久不见帝姬了,不如手谈一局?”
宋笙妤棋下得好,宫里少有能胜她的。当年皇上将出世能人骆惊宸请入宫中十载,宋笙妤自五岁时便跟着他学棋,如今已有所成。及笄前夕二人手谈,宋笙妤虽仍输骆惊宸一筹,却已属小有成就。骆惊宸亦道,他已无所能教。宋笙妤及笄当日,便携爱徒飘然而去。皇上百般挽留,亦未能拦住。
夏倾衡有幸得骆惊宸青眼,跟着一并学了十载棋。这才能见着宋笙妤,这才有了这份青梅竹马的情分。夏倾衡自小就胜不过宋笙妤,并非谋算不如,乃是输了她一往直前的孤勇。宋笙妤敢舍了所有布局,只为险中求胜。夏倾衡处处当心,兵卒在意,反不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