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七十二章 攻心(1 / 2)
景明帝轻笑,“妄议?罢了,你自己必定也都想清楚了,不愿说便不愿说吧。”
“唔,朕忽然想起一桩事,说起来时间都有些长了。一个多月前朕听闻秣陵海家的二公子一夜之间忽然就瘫在床上起不来了。这件事没有传开来,但朕也有所耳闻。”
江怀璧微微蹙眉,她查到的消息可不是这样的,明明说是海逊在烟花柳巷寻欢作乐被打折了一条腿,难不成还瘫了?自然,这是沈迟的手笔,当时听闻这件事时她还感慨沈迟的胆子真大。即便没有露出什么破绽,但海家人要出了什么事尚在边境的海将军自然第一个先跳出来。景明帝不会不管的。
然而现在景明帝自然不可能仅仅是耳闻,他怎么会轻信传言?江怀璧能查到的事情,景明帝也能查到。
她觉得景明帝问自己这件事必定是有些怀疑了,当时她刚从沅州回来不久。
“陛下,是怀疑草民?”
“这倒不是,相比较你,朕更怀疑是君岁。然而朕派人去查的时候现场看似没有异常,然而细查后有些地方朕也觉得不解。按理来说君岁确实最大嫌疑,宜宁的婚事朕与姑母提过几句,说海家有意求娶,朕当时也没应下。但朕想着姑母大抵是放在心上了,否则不会让君岁去江南。”
“然而君岁自小性格朕也是看在眼里的,他可能会鲁莽,但是绝对没有这样细的心思。况且朕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不会一点都看不出来。姑母让君岁去江南大约是为了敲打海家,朕能不大费力地查出来甚至说在京城能够想到,那海家二公子的事便不会是君岁做的,即便他不知道分寸,姑母也知道分寸的。”
江怀璧心道,沈迟啊,他知道分寸,他可知道分寸了。听说下手的时候,分寸捏的稳准狠,全身打伤了却只坏了腿。
她觉得以沈迟的智谋,说不定就真的把她推出去了。沈迟什么时候布的局,她如今是一概不知。那一阵时间她正从沅州刚回到京城,忙着父亲的事。后来去晋州时整整一个月都不得闲,先后还出了那么多事故。或许沈迟之前已经给她挖了一个坑,她与沈迟同在晋州时说不定他已经露出破绽了,而她并没有察觉。
方才还说的共患难,如今便已经是互相算计了。
“那陛下认为草民的动机是什么呢?江家与海家文武分明,向来是没有多大交集的。”景明帝必定不会仅仅因为她那段时间刚从沅州回京便轻易怀疑她的,一定还有更重要的她所不知道的隐情。
景明帝道:“且先不说动机。朕的人密禀海逊是被青楼的女子迷晕的,后来动手的人朕也没细查,向来也是一伙的。那女子,名舜华。”
江怀璧立刻想到了木槿,舜华即为木槿,同一种花。然而景明帝还没有清楚亮出态度,她也默不作声。
“再说,你当时是知晓京城中事的吧。”
“是。”
“几乎是同一时间,差不多提前一两天,朕接到海将军北境捷报,朕当朝赞扬并下了旨意,自然秣陵海家的赏赐也一并下发。”
江怀璧忽然觉得有些好笑:“陛下是觉得草民小肚鸡肠,父亲落魄之时草民因嫉妒而去报复海家二公子?”
景明帝淡淡道:“前段时间有人弹劾江尚书教子无方,杨氏之死可与你有关?”
“陛下不是都查出结果了么,案子已经结了,与草民无关。”
“江尚书给朕说的是他不知情,这句话朕还思量过,到底是有意包庇还是真的不知情?案子结了是为给方家一个交代,给朝中那些弹劾的人一个交代。朕现在要你一个交代。”
江怀璧心知,杨氏是被沈迟吓疯的,最后那一碗毒药是方恭自己亲手送上的。
“的确与草民无关,”她想了想,略微提醒一句,“方夫人既是方家人,陛下要审案何不问问方尚书,枕边人自然要清楚的多。”
景明帝不再问这件事,又提起另外一件:“听闻你与江夫人并不和睦。”
江怀璧心知肚明,他是在通过所有有关她的事情来试探她的品行,从中试图找到她道德上的缺点,来为她因心胸狭隘对海逊下手找到无需分辩的源头。
然而听到亡母,江怀璧还是不由自主地微微动容。即便母女两人心中再有隔膜,在外也从来没有显现过,陛下是从何处得知的?对于这个身体,她还是忍不住想回避,不想违心也不愿承认。
“海家的事情陛下还请陛下明鉴,与草民并无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