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被休(2 / 2)
女人竟笑起来,脑袋也仰起来,逼迫自己眼泪不掉下来,脸上浮现出一丝决然。
“你只是想要我继续在陈家侍候你一家老小吧,呵呵呵~”
江琬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婆子看着发出怪笑的女人,莫名感到有点害怕,只外强中干地说,“你笑什么,生不出孩子来,休了你,没人敢说有什么不对。”
“陈家,好,陈建杭,好,中举了是吧,要发达了是吧。”
女人喃喃自语道,“你竟然如此待我,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几乎是一瞬间,女人已经直直地冲过去撞在柱子上,力道之大,整个房梁都抖了抖。
陈婆子吓得尖叫起来,老头也不知所措地站起来,想过去看女人死了没,又不敢。
很快女人躺在地上已没了气息。
恰在这时,江家来人了。
……
江琬在女人死那刻,便觉一股强大的力量,把她吸进了女人的体内。
然后脑子里被塞进了乱七八糟的记忆。
有人正紧紧搂住她,一阵哭天抢地,周围也乱哄哄的。
听那陈婆子尖声叫着,“是她自己寻死,不赖我!快把她抬走!若死在我家实在晦气!我儿马上就要回来了,不能被冲撞了!”
“你还要老脸吗?我妹子嫁你陈家五年,给你们当牛做马地使唤,如今小人得势了,就逼死我妹子,还有脸说是我妹子自请下堂,天下没有这么不要脸的事!”
“就是,不知道五年前是哪家人腆着个老脸来我江家求亲的,又是哪个发誓会待小姑子好的,当初你陈家穷得一家人穿一条裤子,要不是靠我小姑子的嫁妆,你那背.时儿子哪来的钱去赶考?别人说的什么卸磨杀驴,我今儿算是亲眼见识到了!”
这是一男一女的在和那妇人对骂,他们听着年轻,气势足,语速快,单方面压制了陈婆子。
江琬想睁开眼,但是眼皮如有千斤重,她似乎被困在这身体里了,只能感知外界的声音。
“你你你!你这个刁妇!我儿已经中举了,你这是侮辱朝廷命官!”
陈婆子有个秀才儿子,这些年周围人谁不是捧着她的,偏这江家人,直接把她老脸扯下来踩。
“哈哈哈,真是笑死个人,谁和你说中举就是当官了?你儿子说的?我劝你去镇上问问去,少在这儿丢人现眼!”年轻妇人讽刺地说着,引得陈婆子越发气恼。
“不管怎样,她进了我陈家门五年肚子都没动静,我陈家要休她,谁也挑不出一个错字来!”
“谁说生不出孩子就是女人的问题?我婆婆生了我男人兄弟姊妹四个,我大姑姐生了两儿一女,反倒是你陈家,三代单传,保不齐就是你家根种有问题!现在还怪我小姑子身上来了!”
年轻妇人故意扯着嗓子,足以让周围爬院墙看热闹的街坊邻居听个清楚。
此言一出,果然惹得大笑,说来也是,陈家可不是几代都子孙艰难嘛。
大家纷纷交头接耳,这一出好戏不日便要传遍十里八乡了。
陈婆子气得险些一口气上不来,脸黑如锅底,偏她又长得胖,情绪一激动就开始喘,只能一边吸气一边叫着“刁妇!刁妇!你们江家人都是野蛮人!”
本想关起门来一封休书就解决了的事,她哪里料到会闹这么大。
平日里江家人都和和气气的,这个儿媳妇也是好拿捏的,今日居然直接在陈家寻死,江家人更是变得蛮横起来,让她闹了好大一个没脸。
她记下了,等儿子回来了,今日丢的脸定要一个一个讨回来!
此时的角落里,江琬正躺在一个婆子怀里,满脸是血,不省人事。
柳婆子正一边哭一边叫她,“琬娘你醒醒,你看看娘啊,娘来了,娘带你回家!”
周围邻居纷纷报以同情的目光。
柳婆子一边用帕子擦着血,一边眼角余光看到了江琬半握的手。
布满老茧和一些刀疤,粗糙得不像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
柳婆子哭得更凶,“我苦命的女儿啊,嫁你陈家没过一天好日子,看这人都磋磨成什么样了,这手上的茧竟比我还厚,早知今日,就是把你嫁那樵夫也比嫁这养不熟的白眼狼强!”
陈家老两越发丢脸,正要开口,柳婆子便堵回去,“你们还有什么说的,如今人都让你们逼成这样了,若不是我们来得及时,怕是连命都没了!”
这陈家的事,小镇上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平日里便会羡慕陈家有个这么能干的媳妇,如今见人居然被磋磨成这样,想来少不得要到处宣传下陈家的恶毒了。
鸡飞狗跳中,有一男人呵道,“还不先把人送医馆去!都什么时候了,有什么事等琬娘醒了再说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