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医院(2 / 2)
对刀剑来说,他们本就是为主君而存在,同样的,接受主君的命令、为主君征战是他们的荣耀。
但是一个不会回应他们期待的主君……那和木雕傀儡有什么区别呢?
他们的存在意义,又在哪里呢?
烛台切将这些说不出口的心思都压进心底,挂上平日里惯用的笑容:“总之先去看看——”
“呯!”
一声巨响忽然从没有合上门的房间里传出来,伴随着狐之助的尖叫,骤然响彻了整条静寂的长廊。
“药研殿下!请您冷静一下!请不要……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来人呐!”
没等狐之助喊来人,一个身影撞开木门倒飞出来,伴随着四处炸开的木屑,直直撞上了对面的墙壁,滑倒在地上。
被生生砸开的门里,提着短刀的少年一身凌厉凶悍的杀气,清透的紫石英般的瞳眸里都是翻滚的怒火,慢慢地向着那个昏迷在地上的人靠近,看样子竟然是想提刀捅死那人。
烛台切和石切丸都懵着一张脸,藤四郎家的这些短刀都是个顶个儿的懂事,尤其是药研藤四郎,在一期一振尚未来到本丸的今天,完全是担负起了家长的职责,成熟懂事的和他的外表形成了巨大反差。
这是怎么回事?从来没有见过他发这样大的火。
狐之助从房间里蹦出来,见药研提刀要走过去,毛都吓得炸开了:“住手啊药研殿下!”
可惜它喊的声音再大,药研也全然当做没听见,狐之助只好转头搬救兵。
“烛台切殿下!石切丸殿下!请阻止药研殿下!那是泉大人的主治医生!”
不知道哪个词语戳中了药研,短刀皱着眉头,神情冷肃:“主治医生?他到底是在救人还是杀人?!”
他和狐之助进去的时候,门并没有关,他也没有想那么多,还以为是医生或者护士忘记了,那知一推开门就看见了令他无比惊愕的一幕。
病房是单人间,面积不大,进门摆着一盆观赏植物,深蓝色的帷幔垂下,挡住半张病床,隐约可以看到帷幔后有人影在晃动。里面的人似乎感觉到了有人进来,十分慌张的在收拾东西,手忙脚乱间打翻了一个瓶子,玻璃砸在地上,碎片四散飞溅,和着瓶中大量鲜红的血液将雪白的地面弄得一片狼藉。
药研的心重重一沉。
帷幔后的男人三十岁上下,穿着白大褂,戴着厚厚的酒瓶底眼镜,头发稀疏,已经有了未老先衰的征兆。见到有人进来,他脸上都是汗,脸色却可疑的发白,一双眼睛紧张的左右看着。
“你是谁?怎么突然进来……这是特殊病房,没有医生的许可不允许探视。外面的护士呢?她没有告诉你……”
男人紧张的语无伦次,一边弯下腰。试图收拾地上的狼藉,不留神又被碎玻璃渣子划伤了手,捡了这个掉了那个,收拾了半天地上还是乱七八糟。
床上被子下一只连着软管的手被他顾头不顾尾的动作带了出来,苍白的手背上一片打针打多了的青紫,带着血的针头被他急躁地粗暴拉开,溅出几颗滚圆的小血珠。
短刀的侦查值不是放着看看的,药研一眼就发现那只手上还有为了多次打针而设置的置留针,但是这个男人却偏偏要自己再扎一回针,而且这些取血设备太过简陋,抽血的量也太大了点……
狐之助盘在地上,有点搞不清这状况,尖声尖气道:“冈本医生?这是在做什么?”
被称为冈本医生的男人努力镇定下来,嘴唇还是有点发青:“啊……是你……来探望神宫寺吗?怎么没有提前通知我?”
狐之助甩着大尾巴,正要说话,被药研抢先一步:“不如医生先说说,这是在对我的主君做什么?”
冈本收拾了半天也没收拾好,于是干脆放下这堆东西,将手塞进口袋:“你的主君?哈……别开玩笑了,我知道你是付丧神,这里的事情与你无关,赶快出去的话,我可以考虑不向上头报告你私出本丸的罪行……”
他越说越流畅,刚才的慌张也消失不见,发现这个付丧神身后真的没有跟着什么人,于是态度恢复了一贯的不耐烦,并再次弯下腰,查看那只抽血的手,发现针头被拔了之后有点可惜地咕哝了一句:“啊……真麻烦,又要重新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