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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长乐侯府离开,定国公夫人坐在轿子里,素手轻轻掀开小轿帘,看儿子骑在马上的高大背影。想到他今日表现,不由叹了口气:“难道是真的喜欢上了?”
二儿子十三岁从军,经过血与火的磨炼,情绪已很少外露。那日他跪求他们成全他娶男妻,她以为儿子是想借此降低皇上对风家的防备之心。如今亲眼见到他待赵元嵩的态度,和他看向准儿媳的温柔目光,无一不说明,她家二儿子是真的喜欢上了赵元嵩。
可是,她家儿子怎么就突然对男子生了情?明明之前他最讨厌没规矩,整日无所事事的纨绔啊!
像是感应到母亲目光,风敬德勒马来到轿子旁,俯身询问:“母亲?”
定国公夫人神色复杂看了他一眼,摇头:“没什么。”
风敬德看出母亲是在担心他,可他身上所发生的事,还真不好与她解释,当下表示军营还有事,他要先出趟城。
定国公夫人点头,没多言,只道:“晚上回来吃饭么?有你喜欢的香酥鸡。”
前世,风家因他而家道中落,害母亲后半生还要操劳,最后积劳成疾,病逝在蓟水郡风家老宅里。今生又听到母亲关怀暖语,他又有想要落泪的冲动了。
风敬德声音哽了一下,点点头,笑道:“嗯,我最喜欢香酥鸡了,酉时定会到家。”
定国公夫人与儿子分开,带着下人府兵回到家中,定国公却没像往常那样迎出来接人。定国公夫人很诧异,询问王管家府里出了什么事。王管家回道:“冯将军他们来了。”
冯玉林将军是天罡军副统领,定国公风朝晖的左右手,还是他的义弟,一直率领天罡军驻扎在西部鸡山关要塞。定国公夫人以为他是来参加风敬德婚礼的,询问客人的住宿饮食是否都有安排好。得到满意答案,她微笑道:“好久没见冯将军了,我这就去看看他们。”
王管家欲言又止,见夫人高兴,就没多言。
天罡军只认风家人,冯玉林是上一任老定国公救下的孤儿,收为义子,算定国公府半个亲戚。冯玉林一心向着风家人,接到请柬,大惊失色,他一早认定的少主,竟被皇帝老儿设计娶男妻,这是明晃晃的侮辱啊!不成,这绝对不成,他还没把自己女儿嫁给少主呢,怎么能让一个男人捷足先登!冯玉林二话不说,风风火火带着一队人马外加自己一双儿女匆匆赶了来。
王管家曾是定国公亲随,在军中与冯玉林相处过,今日见他带着儿女过来,便知他打了什么主意。在京都混久了,接触的都是达官贵人,王管家行事也就圆滑起来。对冯玉林所为,他只暗叹一句:老冯鲁莽了!
定国公书房中,冯玉林大骂皇帝老儿不拿人当人,竟行这断人子孙之事。“老公爷就大哥和二哥你们两个亲儿子,大哥战死,无后,而二哥你也只有三个小子,更何况二小子威望在军中比其他两小子都高,是最好的下任大统领人选,怎么可以娶男妻啊?”
定国公在家是一派儒士打扮,但他身材比普通文化人大了不止一号,再装文雅,还是能看出一身兵痞之气。他大马金刀地坐在桌案后,觉得冯玉林这老家伙还同以前一样,心中藏不住事,有什么说什么。听到他久违的报怨声,定国公抚须直乐。
对于赐婚一事,当初他也是生气的,但架不住自家儿子喜欢啊。儿子亲自求旨,和被迫赐旨比较起来,他的感受就不太一样了。
他也是从小在军营中长大的,比他儿子还惨,他可是从一名最小的百夫长做起,经历过太多生死离别,见过军中情比金坚的兄弟情,也瞧过一起共赴生死的至死不渝。战事一起,有今天没明日,在死前,知道还有人会牵挂自己,也是一桩美事。故此,当老妻对二儿子的事点头,他便不再多说什么了。如果不是儿子自愿的,他定会带着丹书铁券去找皇上好好聊聊人生。
定国公风朝晖好笑看着气得跳脚的义弟,抬手做安抚状,“行了,行了,快坐下吧。孙子是很重要,但我不是还有其他儿子嘛,况且威儿早就给我生了个小孙孙。德儿他自己求的旨,想必是中意人家那孩子,再说,他这样做,对定国公府、对天罡军都有利。对了,你家老大前年不是也结婚了,如今怎么样啦?”风朝晖转头看向一旁正襟危坐的小校尉,冯家老大冯延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