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牡丹花与鱼翅(1 / 2)
墨管家拿起楼梯旁的镀金复古电话,拨出一串早已熟稔在心的号码。“少爷,少夫人她不思饮食。”
“多久了?”电话里传出,略显清冷的声音。
“从医院回来到现在,有两天了。”
电话那头陷入一片沉默,就像是电话出了故障,通话中断一样。但墨管家知道,电话是老了点,但运转正常。通过多年对少爷的了解,他是在思考。
就在墨管家认为,少爷不会做出任何指示时,电话那头冗长地说了一句。
“叫她的朋友来。”
“是,少爷您周末回家吗?”墨管家以工作立场出发,好提前安排少爷爱吃的饭菜。从个人感情上,他也希望少爷能常常回来。市区再便利,也不如家里来得舒适。
“我不想见她。”电话那头似乎知道,老管家要说什么劝慰的话,搁下一句便放下电话。
墨管家忠诚地为主人的无奈而深深叹息着,哎!从他脸上的皱纹里爬出不情愿,又苦于不能违抗命令,又拨通下面的电话。
宁恩头疼,吃不下睡不好,让她精神不佳。她甚至有些恍惚,自己是处于一个混沌的梦中,也许睡上一觉醒来,一切就能恢复原位。她还是那个被主管骂得狗血喷头,连夜加班的小职员,期盼着天亮后的订婚喜宴。
她趴在客厅里的沙发椅上,迷迷糊糊正要睡着之际,却响起了一群麻雀般,叽叽喳喳的吵闹声。
她揉着脑门,看向鱼贯而入的三个长短不一的女人,瘦的像麻杆,胖的跟水桶,却都是一身的珠光宝气,富婆们的标配。
“哟,彭太太听说你前几天住院了,我们还不信呢,今天看你这小脸蜡黄,还真是的!我们两个姐妹正在巴黎购物,昨天才回来,没赶得上去看你。李太你在家,怎么也没去看望一下?”其中一个年纪较大地说着理由后,又把话头推给了最后进来的李太太。
“医院那地方脏死了,病菌无数,又是死人的地方,想想就晦气。”李太太嫌恶地翻了翻眼皮。
宁恩看着眼前陌生的三个富婆。彭太太?是在叫她吗?除了少夫人这个称呼,敢问还有多少个名号,要强加到她头上来。
三个富婆见宁恩没搭话,有那么一丁点尴尬,还是较老的富婆打了圆场。“一会儿支上牌桌,我们姐妹让你吃几张好牌,保管你药到病除。”
原来这三个女人是她的牌友,是来打麻将的。麻将她的确是会打,只是在过年时,跟芸姨刘叔,博伟哥四个人玩上几圈,从没跟外人玩过,更何况是这三个不认识的富婆。
“墨管家,快点拿麻将牌来。”三个富婆性急地催促着,又连连开腔要吃的。
“叫下人端些吃的来,别总是些银耳莲子汤的,传出去也不怕说你家小气,堂堂的彭氏招待不周让人笑话!给我们准备人参鱼翅煲。”
“我要鲍鱼羹。”
“再来点香菇炒海参。”
这三个富婆像到了自己家一样,指使起人来也是相当顺口。
墨管家和善的脸有些崩不住,从善如流的礼仪也显现出僵硬。“各位夫人,请稍等。”
牌桌旁,四人各占一面地坐好,瘦富婆边码牌边抱怨。“我说彭太,为了陪你玩牌我坐了半天的车子,硌得我屁股生疼。这种老房子也就是你能将就住,要是我可凑合不了。”
“是啊,这荒郊野外的哪里比城里热闹,我看彭太你啊,还是趁早让彭大少在市区买个好别墅,上哪玩都方便。”
“到时候,我们就能天天打牌、吃饭、购物。”其它两个富婆也开始帮腔。
宁恩还是没说话,她的正对面就是瘦富婆,近看之下,倒是让宁恩觉得有些熟悉,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摸牌打牌的出出进进,让三个富婆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手里的麻将上。宁恩的不语,谁也没心思瞧上一眼。
“二筒。李太你家养了几年的牡丹开花了没,改天去你家看看。”胖富婆打出一张牌,又开始闲聊起来。
“快别提了,好端端的从外地订的名贵品种,自从让一个老不死的给剪坏了,就再没开过。”
“让他赔钱就是了。”
“赔个屁,他一年挣的也不够赔我一株牡丹花的。”
这句‘牡丹花’让宁恩想起来了,就在一个月以前,刘叔带着她去一个有钱人家整理花园。
刘叔在植物园做花草的维护工作,平时利用休息日兼职做花匠,来贴补家用。为花朵修枝剪丫的精细活儿,宁恩帮不上忙,清理杂草她倒还做得来。“宁恩你好不容易有个休息日,还来跟我干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