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探狱(1 / 2)
“不过他是为了我?好,他希望我?嫁的人能保护我?。”
宋月稚心?里明白,所以?并不作声,现在还太早,或许往后父亲因?为自己便能接受了。
江汶琛理解,抬手轻和的揉了揉她的头,“我?会让他看着?我?是如何保护你的。”
说到这,宋月稚将他的手捉住,忽然慎重道:“你是不是要对付宣平伯爵府?”
想到大约是艿绣告诉了她,江汶琛点?首,“是。”
“若是可以?,不要赶尽杀绝。”
沈逆的遭遇说起来还有自己的原因?,再说幼时他们兄妹照顾过自己,宋月稚不是心?善,权当还当年恩情。
江汶琛面露不解,她便将事情原委解释给他听。
“他犯的罪自然不能由我?一人原谅,只是想你说句好话,当我?的立场好了。”
沈逆的罪名不止毒害尊长,甚至将对她下了杀手,自然罪不可赦,怕是斩首示众都是轻的,但他妹妹……
“好。”江汶琛应了,他星眸含笑,“都听你的。”
——
又过几日,江汶琛被任命成巡按御史?,一上?来就委以?重任,朝中不少?人底下暗语,一日晨后,宋月稚在书房中作曲,便听铃可说宋温游今日似乎在朝堂上?受了气。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接着?便停了笔,从小厨房端了一碗雪梨羹,往父亲的书房去了。
宋温游正?在书案前擦拭自己的短刀,刀刃都被擦的几乎能刺人眼睛,他却还在擦拭,神情也十分不善。
身侧扣下瓷碗的声音才将他拉回神,见?是自家?宝贝女儿,他极快的露出一个?僵硬的笑。
小姑娘坐在身侧的软席上?,撑着?下巴看他,“爹爹心?情不佳?”
“骗不过你。”宋温游垮下笑容,他端着?案上?的汤羹喝了一碗,差点?被烫到舌头。
宋月稚递手帕给他,宋温游却摆了摆手,“我?皮糙肉厚的,不要紧。”
说罢他忽然叹了口气,面上?又落了阴云,整个?人犹如老?了十岁,“月稚,你去趟宣平伯爵府吧。”
宋月稚的心?倏然一紧,“宣平伯爵府......”
“当年也是我?错成了这件事,害了两个?孩子。”
宋月稚不动声色的问,“出什?么事了吗?”
“新上?任的巡按。”宋温游闭了眼,冷笑一声,“他不过上?朝第?一日,就将整个?宣平伯爵府弹劾上?殿,圣上?听信了他,判伯爵府……满门抄斩。”
满门抄斩?
怎么会,不都是沈逆一个?人的事吗?怎么会关系到整个?宣平伯爵府。
宋月稚掐住了手心?,有些不信,他前几日日答应她的,最起码留下沈梳的命。
宋温游觉得江汶琛真狠,比他父亲还要狠,他看着?笑意盈盈毫无威胁,可人皮底下那宛若毒蝎的獠牙,但只要认准了做一件事,便是一击致命。
便是旁人找出了他无数的漏洞,他都能将其彻底化解,旁人见?陛下重任他颇有微词,他开?头便震慑了整个?朝堂,叫人见?着?他都怕,再也不敢胡言乱语,生怕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
是他看错了,这个?人从来都没有荒诞不经,只是藏在人皮下,装成了人样。
他道:“沈逆那个?傻小子,拉着?全家?人陪葬。”
宋月稚闻言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沈逆自己发疯。
“江巡按这种人太危险,往后成了大器,怕是每个?人都要被他玩弄股掌。”宋温游疲惫极了,眼睛下都是一圈黑影。
将来,他或许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他父亲还要更冷酷无情。
他语重心?长道:“这样杀人不见?血的招数,还是离远些好。”
他的话意有所指,但宋月稚却没有应。
她知道,那人只是为了自己。
——
马车到了刑部。
看守的人见?是国公小姐,一路早就被打点?好了,应着?便进了牢内,沈逆很爱干净,那怕现在处境狼狈,他依旧在慢条斯理得擦拭着?自己的手指。
看见?她,唇角还露出艳丽的笑来。
他长得很美,身材却格外削瘦,有种破碎的阴柔,这样的笑,看着?就让人心?头发毛。
铃可不禁后退了一步,宋月稚唤她下去,说现在这人身上?绑着?锁链,多半也伤不了她,铃可见?她坚持,正?好心?里也怕,也就出去了。
宋月稚将食盒放置在石桌上?,那人便邪邪道:“你回了京这么多天?不出声,我?当你怂了,不敢来找我?的麻烦,原来是憋着?,一次性给我?来个?痛快的。”
“沈梳是无辜的。”
“那又如何?”沈逆骨瘦如柴的手指掐入皮肉,眼里仿佛含了血,“你有资格说她无辜?”
当年被赐婚到国公府的沈氏被休回娘家?,因?为和伯爵爷一母同胞,宣平伯素日是个?宠爱妹妹的,那怕她人已经疯疯癫癫,却容不得下人一点?看轻她,仗着?哥哥,在府中屡次打骂下人,最严重的时候,伯爵府一月抬出了七八具尸体。
二房又多病在身,沈逆和沈梳的母亲受不了沈氏的欺压撒气,提出了和离。
之后两兄妹便是在沈氏无休止的欺辱下长大。
宋温游自然不悔当年休了沈氏,但他对不起这两个?无辜的孩子,更别提当年两人救过宋月稚。
所以?哪怕沈逆弑杀姑母、兄妹,宋温游都觉得有自己几分罪孽。
“你死不足惜。”
宋月稚并不同宋温游一般,自从这人几次三番要对她下手时,那份愧疚便散了干净。沈逆瞳孔缩小,脸色如白纸,若不是手心?的血迹添了一丝气色,他简直像地狱爬出来的索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