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算计（2 / 2）

欧阳姌松了口气，因心里放不下墨岚，瞬间的犹豫后，还是轻轻提了一句；“皇上要如何处置墨岚？”夏子熙眸光微沉，“如果她是清白的，朕自然不会为难她。”说到这里，他微微顿住，片刻后又淡淡补上一句；“朕自然要查清她的底细，如果她是乌桓的细作，救你也是别有目的，你也不必为这种人求情。”

“她怎么可能是细作？”欧阳姌眼中闪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惊讶，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我伯父不过是一个三品侍郎，墨岚要真是细作，到欧阳府做侍女又有什么意义呢？”

夏子熙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朕听说你伯父和江夏王交情颇深，你堂姐还是江夏王府的世子妃，你若不入宫，也能嫁入王侯之家。说穿了，细作看重的并不是你伯父的官位，而是欧阳家的人在朝上的人脉。”

她的心狠狠一颤，这场风波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复杂，夏子熙对墨岚的怀疑还可能牵连到欧阳府和江夏王府！她努力稳住心神，嘴角含着一丝苦笑；“臣妾嫁的是天下至尊，可这两年来，墨岚从没做过任何出格的事。”她叹了口气，喃喃道；“看来，皇上还是怀疑臣妾……”

夏子熙道；“朕虽不疑你，也不想你被人利用。”

“只要皇上不误解臣妾，臣妾就安心了。”她不再为墨岚求情，对他勉强一笑，行礼后告退离去。

每一步，仿佛都有千斤重，夏子熙不会知道此时的她正承受着怎样的煎熬。墨岚是她的救命恩人，欧阳家的人都是她的亲人，她怎么可能安心？

可她知道以为的求情只会惹怒他，结果反倒适得其反，她心里已经不再指望夏子熙能网开一面，唯一的希望，就只有温珩了。

第二天，温珩来到凤仪宫。皇后屏退众人，开门见山的问；“审问的结果如何？”

温珩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淡淡说；“没有结果，除了淑妃身边的宫女，其余人都死了。”

“怎么会都死了？”皇后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又追问道；“淑妃的宫女呢，还有皇上是什么反应？”

温珩道：“那名宫女在昨夜被人从刑部大牢带走，皇上知道后十分震怒。”

“什么线索都没有？”皇后泄气的回到凤座上。

温珩看着皇后，目光颇为复杂，“你为什么这么紧张？难道刺客是你派去的？”

皇后了解温珩，他只是做事有底线，人却十分精明，自己对这件事的关心已经让他生出了疑惑。

不过，她现在还不能让他知道，“你怎么能怀疑我，我关心这件事还不是因为关心你！这件事不管是否和淑妃有关，淑妃肯定会被牵连进去。你送她回欧阳府实在是糊涂。”

温珩看着她，“刺客到底是不是你派去的？”

皇后眼中闪出愠色，“温珩，你对我就是这个态度？”

温珩有些无奈地说；“我只是不想你手上沾血太多。”

“那些人犯的死……是不是你做的？”皇后一字字问。

温珩在皇后的逼视下沉默片刻，还是坦言道：“是。”

皇后双手颤了颤，恨不得给他一巴掌，竭力按下心中的怒火，冷声问道；“为什么？你是不想他们招出对淑妃不利的供词？”

皇帝已经怀疑欧阳姌和那些刺客有关，而事实上那些人也已经供出欧阳姌是他们的同党，还说欧阳姌是北梁公主。要保住欧阳姌，只能将那些人除去。而他从皇后眼中看到了不满和失望，他知道自己对欧阳姌的关心已经是一种逾越，哪怕是同情，也是帝王家容不下的。

而他除去那些人并不完全为了欧阳姌。隐去对欧阳姌的同情，他如实说道；“他们虽然供出是受淑妃指使，却还自称是北梁人。而北梁国主依附大燕，没有道理派人行刺皇上，我只担心皇上看到供词信以为真，震怒下兴兵攻打北梁，这岂不是中了乌桓的反间计？”

“你是越来越有主意了！”皇后怒极反笑，目中的寒冷变成另一种严肃；“皇上如果派兵攻打北梁，很可能让你做统帅，这是一个施展抱负的好机会，你是真不懂，还是害怕战场？过去苏景宏手握重兵，我不能让你去冒险，现在苏家倒了，也是你施展抱负，重振温家的时候了。我可不想你被那个成浚比下去。”

温珩面色微变，震惊下霍然站起，严厉的看着她：“成浚是为国征战，你竟然想挑起战端，难道你希望看到千万无辜将士和百姓为温家牺牲？”

皇后冷冷一笑，眼中露出一丝疲倦，“我只知道我的后位已经朝不保夕。”

温珩无奈地看着她，“苏氏已经贬为庶人，还有谁能威胁到你？”

皇后冷道：“除掉一个苏氏有什么用，你也说过，后宫的人是杀不完的，可你只说对了一半，后宫的女人不但杀不完，也防不胜防。”她说完站起身，走到温珩面前，放缓了语气：“阿珩，你是不是喜欢欧阳姌？”

温珩的心跳突然没来由地加快，他避开皇后的注视，内心也在排斥着这种感觉。

“你乱说什么，就不怕给我招祸么。”他面无表情，声音淡漠。

皇后微微摇头，“我能看出来，她与皇上已经不比从前。”她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在他耳边轻声说：“如果你想帮我，就让她爱上你。”只是你不可以爱上她……这句话她没说出口，她太了解这个弟弟，让他利用女子的感情，他是绝对做不到的。只要欧阳姌在爱上温珩后放弃争宠，她的目的就算达到了，到时她有太多方法让欧阳姌从这个世上不知不觉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