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1 / 2)
池玉来得时候,正巧见到了这一幕。昨晚,他得了晋王已经回宫的消息,一夜难安枕,闭着眼满脑子都是宋书宋和晋王紧搂着,卿卿我我的模样,于是天还没亮,他便吩咐永庆备了马车,急赶着上山,顺道还带了紧写出来的立誓书。
“笃笃笃……”
一阵紧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池玉清楚,若宋书书知道门外是自己,定然不会开门,便叫一旁的永庆捏了鼻子又捏嗓门,唤道,“夫人,我是南云街果子铺的,是专门来给夫人送果脯的。”
鸦欢听了这声音,不由地泛起了嘀咕,夫人是爱吃果脯,可往常都是吩咐自个儿下山才买的,并未要求送上来。
倒是雀喜先开了口,说道,“无妨,且开门瞧瞧吧,说不定是有紧要的事,亦或者出了些什么新的果脯,庄稼人做点买卖不容易。”
宋书书也点了点头,以示默许。
门一开,池玉便抢先一步,像条泥鳅一般从门缝滑了进来,腆着脸笑道,“书书,是我啊!一别多日,甚是想念……”
话还没说完呢,池玉就被眼前的景象给呆住了,这哪里还是从前那个病骨支离的宋书书,峨眉轻扫,双目犹似一泓清水,气色容貌肌肤,皆同温玉一般,完美无瑕,无可挑剔。
绯红的小袄下那盈盈不足一握的细腰,如弱柳扶风,衣裙飘飘,身后似有烟霞轻拢,宛若仙子下凡一般,叫人不可亲近。
乍一比,府中那个美艳的姜雪媚顿时就失了颜色。
“书书……”池玉觉得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就连喉咙也快要烧起来了,赶忙从怀中掏出立誓书,“再给我一个机会吧,这是我写的,倘若日后我池玉胆敢违背半分,定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雀喜很是后悔自己多事开了门,又生怕池玉的出现,败了夫人的好兴致,便想将夫人搀回房中。
宋书书想得则是,该来的总逃不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没什么好可怕的,便迎面走了上去,“这不是堂堂的礼部侍郎池大人吗?是哪阵风把你吹到我这穷乡僻壤来了?”
“书书,你这又是哪里的话,我来瞧你,不也是应该的吗?”池玉难得见她愿意同自己讲话,心里头自信了不少,追着就过来了。
“还是快下山吧,池大人养尊处优,腿脚早比不得旁人灵敏,若是被野猪拱下山去,那该多不好!”
话里满满的皆是讽刺,宋书书记得,从前池玉家里清贫时常吃了这顿没下顿,身体羸弱不堪,瘦得不成人样,而在自己的悉心照料之下,日渐圆润了起来,后来官运亨通,更是发福了不少,早没了当年的意气风发,一身坚韧。
“夫人,我知道你这是在说笑……”
面对宋书书的调侃,池玉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觉得这样子的她,比起先前的沉默少言,一本正经要有趣的多,又忍不住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浑身更是如沐春风。
“住口?谁是你夫人?!池大人难道忘了吗?不日前,我已经与你休书一封,了结了这将近的十年孽缘,你我之间早已不是夫妻,还望池大人自重。”
这一句杀得池玉措手不及,他本能往后退了一步,用手遮遮了嘴,无奈地点头,“是,可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能不能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跟我回去吧,我会好好待你的。”
宋书书冷笑一声,“池大人,当初可是你让我离开池府的,现如今又眼巴巴地想接我回去,白纸黑字,难道在池大人的眼里,竟可以当成是儿戏?”
“是、是你自己要离府的,我没逼你……”池玉畏畏缩缩地回了一句,神情有些委屈。
“你是没说,可比说了还要厉害,”她心里其实早已经释怀了,故此语气十分平淡,“你把我宋书书当成什么了?挥之即来呼之即去?”
“池玉,我自认待你不薄,我把自己最好的十年通通给你了,你又是如何待我的?”说是一点也在意,那是假的,可失望到了极点,也是看开了,“我在榻上病了这么久,你扪心自问,可有尽过一点当丈夫的责任?我这一身的病痛,又究竟是为了谁?我抛开宋家的荣辱,冒着触犯天颜之险,在金殿上为你开解,为你辨罪,为你申冤!而你呢?”
她拍了拍自己的心口,面无表情,声音却低了下去,“你这条命都是我的。”
“书书!是我一时糊涂,轻信旁人之言……”池玉突然有些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抹泪痛哭。
“要我回府也可以,那就拿你的性命来换。”她轻描淡写地丢了一句。
“书书……”池玉眉头紧蹙,小声回话,“我要是没命了,还怎么照顾你啊?”
宋书书心中冷笑,这也不过是句顽笑话,他也已经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池玉了。倘若是一穷二白的十年前,他定然会毫不犹豫地说,书书若想要我的命,拿去便是,可如今他已经策名就列,又怎会舍得这份荣华富贵,自然也就贪生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