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龙虎山小剧场(2 / 2)
他一番言语,志向倒是不小,惹得李月潭哈哈直笑,拍着小家伙的脑袋道:“昭玄既有如此野心,那就放出话去,看看谁敢跟你这未来的天师抢罗睺,若有人还不识相,再让你堂兄出马摆平!”“莫要信口胡说,小心教坏了他。”张鹤卿听到后来忍不住摇头。张昭玄是张颐的长子长孙,因为身份特殊,再加上聪明伶俐,很是讨人欢喜,可是即使多么聪慧有天赋的孩子,总在顺境赞美之中,也不见得就是好事。
一边轻斥师兄的口无遮拦,他一边就将萧口抵在唇下,按着自己的理解吹奏起来。
伴随着乐声响起,张鹤卿觉得心中犹如一湖波澜不惊的湖水,瞬间平静下来,放松、清静、无为……世间万般景物都如轻烟一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只有干净的萧声在虚无中飘曵。
“大堂兄,你的萧怎么……唔……”演奏未到中段,张昭玄忽然插话进来,而他还没讲完,却猛的又被李月潭一把捂住了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喷气声。
“萧声怎么了吗?”张鹤卿被打断状态,不得不停了下来。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的萧声这么好!”李月潭笑的有些僵硬,却又小心翼翼咨询道:“师弟,你以前吹过萧吗?”
“没有,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有,哈哈,你继续,继续。”
就这样,为了参悟神器的使用心得,也很享受那种吹奏中的安宁,张鹤卿忽然对音乐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求知欲。除了修习上清法的时间外,每每朝日初升或日薄西山之时,他都会站在寮房之前,即兴吹上一曲。
直到有一天,李月潭凑上来同他讲话……
“师弟啊,你知道龙泉观的隐寰道长吗?”
张鹤卿此时正在吹箫,不知师兄问起这个是什么意思,只是摇了摇头,“仅是耳熟,但尚未深交。”
“……嗯,是这样的……”李月潭想了想措辞,“这位道长在咱们龙虎山上,一向是以乐理演奏而出名的。”
张鹤卿表示了一下赞叹,然后愣愣问道:“那么师兄提起隐寰道长是为了……?”
“我是想说你有时间的话,向他讨教讨教如何?”李月潭苦口婆心,“你看,既然你日后决定随时要用紫气,那就不能满足与一般的音乐水准啊!咱们不仅要在道术上精益求精,在音乐上也精益求精岂不更好?”
“确实有理……”张鹤卿沉默一会,终是点头认可。然后他便被李月潭这个师兄以少有的热情介绍给了隐寰,接着马不停蹄的开始专业的管乐训练。
四个月后……
春光毕露的小院里,围着石桌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演奏好手隐寰,还有一个则是李月潭。
虽是阳光温暖,但这两人周围,总似围绕着一股令人心寒的凉意。
“那么……道长的意见是……”李月潭问的有气无力,毫无他平时嘻嘻哈哈的劲头。
隐寰的面色更加憔悴,只得摇首感慨道:“难得一见……真是难得一见,老道我研习乐理大半辈子,还从未见过鹤卿这样的学生……”
“那么您还有什么办法没有?”李月潭几乎一脸死气。
隐寰还是摇了摇头,“没办法,我看还是禀报师君吧。”
于是,沉浸在紫气的平和音色中,并且接受了四个月音乐熏陶的张鹤卿,又一次被单独传唤到了上清宫紫薇阁中。
“鹤卿啊,最近的修行怎么样?”张颐的声音一贯不急不缓,处处透着大家风范。
张鹤卿垂首回道:“有劳师君挂念,弟子最近一切都好。”
“听说你最近常去隐寰道长那问询音乐之道是吧?”
张鹤卿微微一愣,没想到天师竟还如此关心他的小事,不禁更加感动道:“确有此事,弟子想在紫气的使用上更上一层楼,弟子过去对乐曲并未钻研过,所以才向隐寰道长请教,而道长确实也教授我良多。”
“是吗,如此甚好……”张颐干笑两声,却接着沉默下来。
这样的安静一直延续了有一段时间,就在张鹤卿忍不住想问还有其它什么事的时候,张颐再次开口,说的话题却有些跳跃性。
“鹤卿啊,你……觉得罗睺怎么样?”
什么叫罗睺怎么样?张鹤卿有些不解,“罗睺是四星之一,自然非常重要。”
“确实……”张颐一顿,又是许久没声,然后才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由你使用罗睺可好?”
张鹤卿这一次愣了更长的时间。这个问题问的太诡异也太忽然,饶是他一向心思沉稳,也被问的有些不知所措。
“弟子……弟子倒无所谓,只是……”只是天师既然都让他选了紫气,为何现在又忽然要换成罗睺?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张颐并未让他说完,“不过通过这四个月的观察下来,我们发现紫气可能并不适合你。当然了,你的修为是足够运用四星的,但你也知道,四星各自有着各自的特征,故而使用效果也因人而异,所以以你的修为来说,还是罗睺更加适合。”
张颐这番话虚虚实实,模模糊糊。张鹤卿既不知道长辈们是怎么观察出来的,也不知道他们是以何种标准判断的。可是他从未用过罗睺,何以就说罗睺更适合他呢?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作为一向尊敬师长的张同学,他还是接受了张颐的这一建议,递交紫气,领回了罗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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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呦!这就是罗睺啊!”虽然这三尺青锋周身都散发出明显的杀气,还是没减少李月潭对其大加赞叹的热情。
张鹤卿则有些失落,尽管他一向服从组织决定,也自认心无执着妄念,可是紫气那给他心神宁静的乐色多多少少让他生出了一丝留恋。今后,却是很难再听到了吧。
“唉……”想到这里,他极少见的叹了口气。
察觉到师弟心中的那份遗憾和不舍,李月潭只能假装不曾体会。没办法,他也不是存心想让师弟失去那点兴趣,可他这兴趣的杀伤力实在太大。每天清晨和黄昏,方圆几里都能听到那随风而来的萧声,他相信想发疯的不止他一个人。
就连隐寰也束手无策,对着张鹤卿这百年难得一见的音痴,他已经想不出任何□□的办法了。
为了不让紫气安抚人心的英名毁在他的手上,大家不得不变着法的用罗睺换回了他手中的紫气。至少罗睺到他手里,没准还能收敛些煞气,而紫气到他手里,却不折不扣的成了个杀人与无形之中的凶器了。
作者有话要说:鉴于咱对正一派的一知半解,有些人物或知识属于临时拼凑型或张冠李戴型,还望严谨的诸位不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