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三章（2 / 2）

几点了？不想看。我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扼住一般无法喘息，心脏的位置沉甸甸的，无法抑制的想要大哭却流不出一滴眼泪。似乎一直以来我所经历的生活就是这样，一点点的希望，然后铺天盖地的绝望，确认什么东西的下一秒就会被现实干脆推翻，然后时不时出现在面前点醒着，提示着过去的我是多么可笑，现在的我又是多么无用。

我感觉自己像是被分成了两个人，一个躺在床上，扯着自己的心脏难过痛苦无比，表情像是想哭又像是生无可恋的扭曲，一个站在床旁边，神情冷漠而绝望。

谁来……救救我呢？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也不想这样啊。

可是，真的会得到真正的喜欢吗？这样的我，像个小丑一样却又不能像小丑一样让人感到快乐和喜悦的我。

“主上，我可以进来吗？”是三日月的声音。

我现在不想见到任何人，三日月也不例外，但犹豫两秒后还是抓顺了头发小跑着去开了门。

因为……无法拒绝，尤其是他，如果是三日月的话，再为难的要求我也还是会没有怨言的心甘情愿的去做的。

门外的光线在开门的瞬间灌入房间，我站在一半是暗一半是明的交界线上，低着脑袋注视他深蓝色小褂上布料独特的纹理，还有他在白炽灯灯光下显得分外白皙好看的手指。

“鸣狐送来了些油豆腐，主上也一起来吃吧。”他的声音从容不迫，温和又令任何人都感到难以拒绝。

“……是。”我向前一步，走到他身边，在黑暗中待了太久的眼睛差点因为过于明亮的白炽灯灯光的刺激溢出眼泪。

说是要吃油豆腐，三日月却并没有带我去平常所待的走廊，而是带我去了之前退带我来过的有着美丽樱花树的小山坡，从草坪上铺好的野餐布和上面的茶壶茶杯看，他似乎并不是一时兴起。

我没有去问也没有说别的，只是安静的替他和自己倒了茶，学着他的姿势盘腿坐在了离他有着一人距离的地方。——可以偷偷看清他的手指手腕脖子脸庞头发的距离。

“近距离地看，也是很好的风景啊。”

“是。”我捧着尚有些许烫口的热茶，目光忍不住投向了正在专心致志看风景的他。

真好看，不管看多少次都会忍不住这么感叹，就像是夜空中的弦月，它的月光是温柔美丽的，颜色也是温柔美丽的，即便知道遥不可及，可还是因为那份温柔产生可以触碰到的错觉。

“一起吃油豆腐吧。”“是。”他转过头来的刹那，我迅速收回目光低下了头，略微慌乱地伸手取了块油豆腐，像是为了掩饰什么一样的塞进了嘴里。

……好辣。

难以言喻的辛辣在口中炸开，几乎是瞬间便直冲进了鼻腔，连天灵盖都仿佛被那刺鼻的气味所穿透，呛得眼泪瞬间便蹦了出来。

我一边哭一边去喝手里的茶，可那辣意非但没有因为茶水而减少反倒变得更为折磨人了，刺激得舌头几乎都要蜷缩成一团，喉咙口一片火辣辣的疼。

是热水啊。我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小孩子一样的哭法，毫无顾忌，丑的要命。

三日月起身坐到我身边，轻轻抱住我，一下又一下的拍着背安抚。

如果有其他人在场一定会觉得这副场面很滑稽吧，到后来，辣味已经不见了，可我还是在哭，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坐姿却端端正正，而三日月就这样抱着我有节奏地拍着背，亲密又有着不可跨越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