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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他对?林南霜的了解,她这会儿就该恃宠生娇地凑到他跟前,脆生生地否定他的话,不让他多看皎月一眼,而不是和个奴婢似的奉承他。齐豫声音低沉,“我销了你的奴籍,就为了让你这么说话?”
林南霜水眸清润,无辜地望着齐豫,有?些不明所以。
齐豫干脆阖眼,不看眼前这个总有?办法惹他心烦之后,依旧一脸无辜的女子。
回到客栈后,林南霜没能?回自个儿的屋子,而是被叫进了齐豫的房间。
林南霜看了看屏风后袅袅的热气,又?看了看刚才秋风递给他的衣物,美眸瞪圆。
秋风喊她来的目的,是让她伺候齐豫沐浴?
齐豫见林南霜傻傻地站在屏风前,轻嗤一声,“不是乐意当奴婢吗?”
“不知道伺候人?”
齐豫说罢便?展开双臂,定定地瞧着林南霜。
林南霜这才反应过来,走到齐豫面前替他宽衣。脱外?袍的时?候,林南霜尚算镇定,待到里衣时?,林南霜就有?些犹豫了,手停在齐豫身前,不知如何动作。
齐豫看着林南霜的脑顶,“不会?”
见林南霜不答话,便?俯身凑到她的耳边,“刚才在宴席上,不是还说要全心全意伺候我?”
“你就这么伺候的?”
林南霜一听?这话,立刻伸手飞快地将齐豫身上的衣物脱得干干净净,抬头回视齐豫,漂亮的桃花眼里透着倔强。
齐豫只觉得平日里闹腾的小猫,变成了小老虎,怒气腾腾地瞪着他。
齐豫微不可察地弯了弯嘴角,走到屏风后,进了浴桶。
林南霜听?着那水声,慢慢往外?走去,虽然二人有?过更亲密的关系,但伺候齐豫沐浴,对?她来说还是太为难了。
林南霜没走几步,就听?到屏风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过来”。
林南霜手握成小拳头,心中默念三遍“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慢吞吞地走到屏风后。
齐豫见林南霜低着头,不敢看他,觉得有?些好笑,“过来,帮我擦背”。
林南霜手里拿着沐巾,慢腾腾走到齐豫身后,入目是一片健壮劲瘦的背脊,再往下是凌厉的线条,无一不彰显男子气概。
林南霜咬唇,齐豫外?表看着是个清隽的贵公子,脱下衣服,里面的身材也太犯规了。
这般想着,林南霜替齐豫擦背时?,便?有?些心猿意马,想到这些天?二人行房/事,她都是被动承受,便?觉得有?些亏了,借着擦背的机会,摸了齐豫劲瘦的腰好几把。
最后一次时?,被齐豫抓了个正着,齐豫反手握着她的手腕,“刚才还面红耳赤,现?在就敢伸手乱摸了?”
林南霜发现?人的底线真是可以不断拉低的,进来之前,她绝对?想不到她可以对?着赤/裸的男人面不改色,现?在她已经适应良好了,用?另一只手蹭了蹭齐豫的胸肌,小声道:
“公子身材真好,以前是不是习过武?”
齐豫忽地失笑,眼前的小骗子一句话就能?让他心烦好几日,一句话又?能?让他的怒火瞬间烟消云散。
林南霜站在齐豫跟前,一双秋眸含烟惹雾,淡粉色的脸颊似春日山桃花般娇美,樱桃似的红唇娇艳欲滴,整个人好似从画卷里走出来一般。
齐豫按着林南霜的小脑袋,低头吻了下去,攻势凶猛,像猛虎贪食艳丽的蔷薇。
林南霜被亲得迷迷糊糊,不知怎地战场就从浴桶转移到了架子床上,等她醒悟过来时?,漂亮的蔷薇花已经吸足了汁水,在不住地颤抖。
齐豫将林南霜揽进怀里,声音里透着一丝沙哑,“还想不想着走了?”
林南霜小脑袋里的灯泡一下亮了,原来齐豫还在计较离开云河县那日的事,怪不得今个儿变着法子折腾她。
林南霜脑袋埋在齐豫怀里,软软道,“怀薇从未想过要离开公子”。
“只是那日见丫鬟婆子都在收拾行装,只有?怀薇一人不知公子要回京,这才以为公子厌弃怀薇了”。
齐豫手放在林南霜柔软的腰肢上捏了捏,小骗子倒挺会恶人先?告状,他这架势能?是厌弃了她?
“就算我没打?算带你走,你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不知到我跟前求一求?”
林南霜仰头,琉璃般的眼眸定定望着齐豫,“怀薇怕死?缠烂打?,只会让公子更厌烦怀薇,倒不如直接走了,日后公子想起怀薇,还能?记得怀薇的好”。
齐豫冷哼一声,显然是没太相信林南霜的这番说辞,不过他也不愿同她再计较了,“再有?下次,饶不了你”。
林南霜怯怯地看了齐豫一眼,想到宴席上的遭遇,眼神黯淡了几分。
齐豫见她这模样,心里叹了口气,“有?时?候,真不知说你是胆子大,还是胆子小”。
“在余府,是故意逗你的,你是我的人,还真能?将你送人了”。
林南霜打?心底还是不高兴齐豫当时?的态度,闷闷道,“怀薇是公子的人,自然是任凭公子差遣”。
齐豫按了按额头,“平时?不是挺机灵的,这会儿故意装听?不懂我说的话?”
林南霜摇了摇头,一字一句道,“没有?,怀薇就是貌丑无盐,蠢笨无知,若冲撞了公子,还请公子恕罪”。
齐豫轻笑一声,抬起林南霜的下巴,“这么记仇,随口一句你就记住了?”
林南霜抿唇,那是随口一句吗?一晚上齐豫至少?说了四五次。
齐豫掐了掐她柔嫩的脸颊,“说真话你还不乐意听?了,我看你不止貌丑无盐,蠢笨无知,这脾气还差,也就我宽宏肚量大,能?容得下你”。
林南霜气得背过身去,缩成小小一团,不理会齐豫。
齐豫唇角弯了弯,从林南霜身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脑袋上,低低地笑了一声,眼角眉梢皆似落了一片春光。
翌日。
齐豫用?完早膳后,徐定送来了京城来的家书,齐豫看完,揉了揉眉心,老夫人每回都是那几句话,老生常谈。
信里字里行间都是催促他早日归京,还提到了京城好几户人家的闺秀,不用?想了,他一到京城,肯定会被老夫人叫去相看。
齐豫清楚,来年他就弱冠了,先?前还能?借朝中事忙的借口推脱,这回老夫人不会再由着他了。
齐豫放下手中的信,眼前忽地浮现?了林南霜那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之前他计划娶亲前肯定是要将外?室遣散的,毕竟他对?林南霜只是一时?起意。
不想几个月下来,他愈发丢不开手了。
别?说遣散她了,他甚至还想将林南霜带回府里,日日欺负她。
齐豫长眉拧起,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定南侯府家风甚严,祖母和父亲都不会允许他在成亲前就纳妾的。
齐豫起身往外?走去,正巧遇见了端着托盘的初露,托盘里摆着两碗汤药。
一碗是之前郎中开的养气血的方子,一碗是刺鼻的避子汤。
齐豫心中忽然刺了一下,日日喝伤身子的避子汤,那喝再多养气血的汤药,都是补不回来的。
初露见齐豫面色冷凝,看着她手里的汤药,眼神颇不虞,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忙屈身赔罪。
见齐豫挥了挥手,才战战兢兢地进了林南霜的屋子。
初露见林南霜喝完了两碗汤药,这才开口打?听?昨日的事。
“怀薇,我听?跟去的小厮说,昨日余大人给公子送美人了,怎么今个儿没见着人”。
林南霜叹了口气,“不知道”,她是真不懂齐豫为何一边对?她满是嫌弃,一边又?不肯换个人带在身边。
初露掩唇一笑,“这有?什么不知道的,肯定是公子没瞧上她们,只喜欢你”。
林南霜自嘲地笑笑,“昨晚公子差点把我送人了,什么喜欢,不过是拿我取乐”。
“这怎么会?”初露满脸震惊,“公子绝不是那等纨绔子弟,不会做这种事的”。
林南霜低下头,无论昨晚齐豫是不是真打?算拿她送人,她都不喜欢这种受制于人,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感?觉。
昨晚齐豫没这么做,不过是因为唐元驹无足轻重。如果有?一天?,摆在齐豫面前的利益诱惑足够大,他会如何抉择呢?
林南霜知道,她大概率就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与其寄希望于那点小概率,她不如早作打?算,早日离开齐豫,去过自己的小日子。
齐豫已经在洛州停了一日了,中午便?会继续启程赶路。林南霜趁上午的空当,让客栈的伙计去城中打?探了一番。
最后往她坐的马车上塞了满满一车的西珏草,马车出发后,初露和飞荷看着成箱的香料,面面相觑。
“怀薇,你为何要买那么多西珏草,这些香料京城也是有?卖的,不必如此麻烦”。
林南霜看着这一车西珏草,仿佛看到了满车的金元宝,“不用?到京城,到了晋州我就可以把这些香料卖掉了”。
初露这才明白过来,林南霜这是想做买卖挣钱,不禁瞪圆了眼睛,“怀薇你若缺银子,同公子说一声就行了,何必自己费心劳力”。
林南霜歪了歪脑袋,她要一人在大周朝生活下去,最重要的就是可以靠自己挣钱。
等离开齐豫再琢磨这事就迟了,不如早作打?算,哪怕起初几次生意失败了,也是难能?可贵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