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我的理想型是(1 / 2)
昨天刚把人踢进水,今天又当着黄濑的面拍晕三个同学,他会不会脑洞大开以为前女友换了个芯子?
我自得其乐地想着。
“这位……钮钴禄同学,好像是黄濑的女友吧?”
球队里有个少年小声问旁边的友人。
“什么钮钴禄,她叫高穗,高穗由果!”少年被同伴怼了一胳膊肘,小声嘟囔:“咱们海常的校花啊,名声不太好的那个,这你都不知道吗?”
少年傻乎乎地摸着后脑勺:“我平时又不关注这些。”
“准确来说是前女友,昨天刚分的手。”我歪了歪头,用下巴点了点倒在地上的三人:“你们来得正好,帮我把她们搬到保健室可以吗,谢啦~”
说完我就想走,却被一名看上去就很热血的少年拦住。
“等等,把同学打晕却一走了之,你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我眨了眨眼睛,疑惑地看过去:“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把那两个女生推到墙上时。”
“……”我有些无语,都不了解一下前因后果就先指责我吗?
我好声好气地解释:“是她们先动的手。”
少年振振有词:“即使是她们欺负你,这样的报复也有点过分了吧。万一她们醒不过来,你不就成防卫过当了吗?”
我扫视一圈,才发现海常校队旁边有不少外校球员,估摸今天有练习赛。而在场还有挺多人和指责我的少年一样,露出不赞同的目光。
我差点气笑。
即使,她们欺负你。
即使。
听听这话说的,多新鲜啊。
可是我又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要被人欺负呢?
因为我长得像父亲,从小母亲就对我没有好脸色。为了讨她欢心,我包揽了所有家务,不哭不闹不提要求,懂事的不像个小孩子。结果她还是扔下我去忙自己的事业,组建新的家庭,有了别的小孩,如今逢年过节都疏于问候。
我做错什么了吗?
我自己上学,自己开家长会,却被同学们嘲笑是爸妈不要的野孩子,说我因为做了坏事才被抛弃,他们抢走我的文具画个记号就说是自己的,甚至还有人东西被偷都赖在我头上。
我做错什么了吗?
屡次转学搬家,习惯了身边永远是陌生人,也习惯了独来独往,我只是不喜欢跟人深交,但每个跟我说话交流的人,我都会用最好的态度对待他们,最后却被众人打上“高冷孤傲”“不合群”的标签。
我做错什么了吗?
因为长相被嫉妒,被骚扰,被传援|交,被起了各种各样难听的外号;跟黄濑交往,被几个女生扒衣服锁进厕所逼迫分手。
我做错什么了吗?
不,我做错了。
我错在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差点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有一句话说得多好啊,当你强大时,你面对的一切都将是善意。
“我相信小由果,我相信她做的一切都有理由。”
黄濑忽然开口,目光跟我对视时,朝我露出一个安慰的微笑,他走过来挡在我身前,背影就像一棵挺拔的银杏树。
我愣了一下。
说起来,这还是黄濑第一次当众维护我。
我戳了戳黄濑,从他身后探出头,对刚刚责问我的少年含笑反问:“那我该怎样做才不算过分,像她们对我做过的那样,关进卫生间扒光衣服,拍下照片威胁我和黄濑君分手吗?”
“我被欺负时,有人站出来阻止过吗?”我的语气平静却也冷漠,如同说的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个人:“如果我无法忍受这种屈辱,愤而自杀,凶手算谁呢?”
周围集体陷入沉默,黄濑却身体一震,猛地回头看向我。
其实我本来不想解释,手段温和也好,激烈也罢,跟他们有半毛钱关系吗?我钮钴禄由果想要做什么,需要跟这群小鬼说明原因吗?
但是我总不能让其他人都误会黄濑,即使他的维护和无条件的信任,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我下手时注意过力度,她们应该马上就醒。”
话音刚落,三个被拍晕的小太妹先后捧着脑袋发出呻|吟声。
我朝少年们摊了摊手,好整以暇道:“看,醒了。”
经过那个最先发话的热血少年时,我拍了拍他肩膀:“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打急救电话或者把人送到保健室,比拉着罪魁祸首掰扯三观有用多了,毕竟——”
我弯了弯唇角,轻声道:“下手知道轻重的人,不多。”
他的脸一下子涨红,目光复杂地看着我,低下头磕巴着说:“我……对不起。”
我没再说什么,大概走出五百多米,黄濑追了过来。
“小由果!”黄濑脱口而出的就是道歉:“对不起,我队友性格有点急躁,但其实是个好人,你如果还生气,我回去帮你骂他。”
我十分欣慰地看着黄濑,由衷地说:“黄濑君,你以后肯定能成为一个好老公。”
“诶?!”
少年的脸刚有变红的趋势,就听到了我下一句话:“因为你看上去很会处理婆媳矛盾的样子。”
婆婆和媳妇爆发矛盾时,无条件站媳妇,事后再单独安抚并补偿双方,在适当范围内为对方说好话求情,黄濑君你太会了吧!
小小年纪深谙家庭和谐之道,不错,有潜力。
黄濑:“……”
“我没生气,你别和队友闹矛盾就好。”我看了眼手表:“我得去校长室一趟,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吧。”
“啊……哦,好。”
我走出两步,又返回来,好奇地问他:“对了,刚刚你为什么站出来维护我呀?”
黄濑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我相信小由果的为人啊,而且——”
他有些懊恼地垂下头,抓了抓头发,语气微微加重:“你刚刚看上去,很悲伤。”
我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整个人有点懵。
“悲伤?”
这不应该啊,我没觉得悲伤,顶多就是想起来有些感慨罢了。毕竟事情过去那么久,我都不太记得当时是什么心情了。
“哈哈,也可能是我看错了吧。”黄濑话锋一转,避重就轻道。
他微微弯下腰和我平视,目光突然变得犀利:“呐,小由果,你有想过……自杀吗?”
我沉默了一瞬,再次笑出来,然后一字一顿,斩钉截铁道:“没有,从来没有。”
黄濑那边还有比赛,队友已经在催他,我和他告别后就去了校长室办理退学手续。
离开校长室后,非常不巧的遇见之前对我动手动脚的男老师。
他带着无框眼镜,一身笔挺西装,唇角还挂着和善笑容,看着为人师表的模样,其实内里是个斯文败类,衣冠禽兽。
我叹了口气。
今天是一个接一个过来找揍的吗?
“高穗同学,有一个月没在学校看见你了吧。”男人推了推眼镜,侵略性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慢悠悠地说:“落下的这一个月课,必须得补上啊。”
“不劳老师费心。”我晃了晃手里的档案袋:“我今天是来学校办理退学的。”
“哦呀,高穗同学以后就不来学校了?”男人的目光有一瞬间的阴鹜,其他同学经过时,又迅速恢复成之前笑眯眯的表情,“说起来我的办公室有你落下的东西,你跟我取一下吧。”
我倒退一步,略带抵触地说:“我不记得有什么东西落在老师那里。”
男人露出一个故作迷惑的表情:“高穗同学为什么这么紧张?只是上次借用你的圆珠笔没还。”
“一支笔而已,送给老师了。”这个人渣突然跨近一步,凑到我耳边轻声说:“高穗同学不希望你勾引男老师的新闻在网络上传得沸沸扬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