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2 / 2）

“死吧！魔鬼是不会死的，你要是死了不就证明你不是魔鬼了吗？我爱你啊，艾琳，只要你能证明自己不是魔鬼我就会一直爱你，好不好？”充满恶意的邪笑从他胸腔满溢出来，女人眼中的光芒，熄灭了。

“你还会爱我，对吧……”真好，这世上总还有一个人是爱着我的，不因血统，不因姓氏，不因容貌，不因才华，只是单纯的，爱“艾琳普林斯”这个一无是处的女人。既然如此，死亡也不过是种解脱，我，我总算可以逃脱这个地狱……

她抖着手捡起掉在地上的餐刀，虽然不够锋利但是下定决心的时候这个工具也就足够了。真是讽刺……

“你在做什么！”少年气急败坏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如注的暴雨下他的脸白得像是个幽灵，黑发湿漉漉搭在额头上，透过大开着的门他看到和垃圾堆没什么两样的客厅里一坐一站的父母。父亲的笑容就像是那些秘藏在床下箱子里书籍中描述的鬼怪，而母亲正双目无神拿着餐刀抵在喉口。

他不敢置信的张大双眼冲进去，脚下被烂了一半的门槛绊住，焦急间踉跄着扑过去用手抓住艾琳握着的餐刀。他几乎用尽全身力气，餐刀不算锋利的刃划破皮肤，鲜血顺着指缝滴滴答答不住向下流。

见到儿子回来，托比亚斯无趣的哼了一声：“小魔鬼回来了，嗛。”他抬脚踹了妻子一下，猛然惊醒的艾琳双手一松餐刀“叮当”掉在地面，“托比亚斯，我这就去厨房找一找，找一找，也许能找到什么能吃的……”

“你够了！”西弗勒斯有些粗暴的推了她一把，母亲精神有问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最近越发严重起来。父亲不但不体恤她每每还总是做一些让她更加严重的行为，两个人见面不是吵就是闹，动手更是家常便饭，没想到今天居然动了刀子险些闹出人命……

“西弗勒斯，妈妈不是魔鬼，你也不是，对吧？快告诉你爸爸，快一点？”女子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僵硬虚假的笑容像是被硬贴在她脸上，直到丈夫抄起棍子砸在儿子头上溅出的鲜血喷进她的眼睛，泪水和崩溃的尖叫才同时迸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吵死了！闭嘴！”托比亚斯转头冲她怒吼，女子双手用力挠着脸上的皮肤，身体却做不出任何躲避的动作，铁棍落下的时候被劣质酒掏空了的男子猛然横飞出去砸碎了屋子里最后一张完整的凳子，破碎飞溅出的木质残片撒得满地都是——正是急于保护母亲的少年忍住伤痛撞开了他。

“魔鬼！魔鬼！滚出我的屋子！魔鬼！”从地上爬起来的男人凶性不减，被撞去的瞬间手里的棍子也飞了，他气急败坏满地找武器。原本应该保护孩子的艾琳却把儿子往门外推：“西弗勒斯，西弗勒斯，妈妈求你了，先出去吧，你怎么总惹爸爸生气呢？”

因为艾琳堵在前面，连带着西弗勒斯也结结实实吃了几记拳头、腿脚和棍子，门外……还下着倾盆大雨。

西弗勒斯斯内普安静下来，他低垂着头，血顺着刚刚被雨水沁湿的头发一滴一滴砸在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地板上，看上去狼狈又妖异。屋子里的灯光暗了一下又亮起来，他出去了。

“魔鬼，哼！”托比亚斯的酒劲儿上来了，他浑浑噩噩往盖了张破布的散架沙发上一倒鼾声大作，浑身抖个不停的艾琳裹紧身上的羊毛毡小心翼翼把客厅打扫了一下——如果地上的碎片伤到等下睡醒的丈夫，她肯定还会再挨一顿。

……

艾萨老老实实呆在店里，百无聊赖下他钻进厨房烤了一炉新鲜的白面包，正哈着气撕开一只咬了一口，后门上的卢恩符文被触动了。精灵的耳朵蹭一下竖起来，朝各个方向转动判断来者的意图……欸？怎么又没动静了？

按理说人类以及其他动物都是看不见也接触不到这种古老的魔法文字，只会被其携带的魔力驱逐出主人限定的范围，在这种情况下居然有什么东西摸到了门板上又突然安静下来……你是在玩儿我吗？！

他踢踢踏踏走到后门处，隔着窗户向外看，暴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小了，潮湿的空气中浮动着垃圾腐败后的糟糕味道。自家比左右隔壁干净上好几个等级的台阶下趴着一个穿着孕妇裙改成的衬衣的，黑头头发的男孩子……

西弗勒斯斯内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