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揽过(2 / 2)
“怎么,我刚才替你解了围你还一脸的不高兴。”段谨坐在窗边,亲自倒了杯茶,推到曾依斐面前,“茶还烫,快喝了暖暖。”
曾依斐扫了那杯茶一眼,无动于衷,“你这算解的哪门子围,二皇子他又没有为难我。”
“你就这么愿意听他在那里胡扯一些废话,真真假假还要挑着听,你听得过来吗?”
在段谨眼里,段辞就是个虚伪的小人,无论是谁都换不来他的真心。
“话虽如此,可哪有你那样解围的,”曾依斐红着脸剜了他一眼,“男女授受不亲都不知道。”
段谨听言噗嗤一笑,“哪那么多讲究。”
曾依斐不再理会他,扭头朝窗外看去,眼下寒冬腊月,他竟然也不关窗,如此品茶,只怕会灌一肚子风。
不得不说,这里视野开阔,透过窗,整条街都能尽收眼底,风景一枝独秀,看了便觉得心情畅快。
段谨在一旁发觉她眼中的欣喜,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说道,“这里风景不错,在我看来窗子就是摆设,反正每每来此无论春夏秋冬刮风下雨我都不会关窗。”
“确实不错。”
曾依斐认同的连连点头,随即看着楼下风景便觉得眼熟,楼下正对面的便是上次那家胭脂铺,前次二人的偶遇便是在胭脂铺的门口。
稍稍侧过头去,便能看到上次来时的路,瞬间曾依斐的脑袋好像被什么一下子打通。
从不关窗……
偶遇……
胭脂铺……
将这些串联起来,曾依斐忍不住偷笑起来,难不成那次根本不是什么偶遇,而是段谨远远的便见她过来而故意造成的巧合?
“自己在那傻笑什么?”段谨尚未知晓曾依斐已然明白通透,随即又问,“你不是说有东西要给我,什么东西?”
提及正事,曾依斐忙收敛笑容,从怀中掏出一方锦色荷花图案布包在桌上,小心翼翼的打开,从里面掏出一个桃木雕刻的莲花物件来,双手推到段谨面前。
段谨取过,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似乎没有什么特别,跟普通的样式,手艺倒是精细。
“这是何意?”段谨问道。
“这是我找师傅雕的,桃木避邪,可保平安,”曾依斐说着,神色又凝重开来,“带桃木在身上,或许可以趋吉避凶。”
段谨将它重重握在手里,心里一阵暖意,自然明白她的心思,安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上元节那天我会小心。”
曾依斐听见他这样说,稍稍安心下来,郑重点头,心里默默祈祷,前世的噩梦不要重复就好。
“时辰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怎么才来就要走?”
“东西已经送到了,况且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总是容易惹人闲话。”曾依斐默默绞着手中锦袋,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再留你恐怕不妥,这样,我送你回太子府。”说罢,段谨便起身而立。
“不,不妥,”曾依斐忙摆手拒绝,缓缓起身,“让人看见了,恐怕……”
“恐怕惹人闲话,”段谨插言道,“曾依斐,我为什么总觉得你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总觉得你怪怪的,似乎心里藏着事儿,你进太子府可是为了你姐姐?”
曾依斐吃了一惊,骤然抬眼对上他的眼睛,她自认为隐藏的极好无人察觉,怎的到了他这里便这样容易被看透!
想到此不免有些叹息,自己多年的演练在任何人面前都自信毫无破绽,可是每当遇上段谨都原形毕露,他当真是她的死结。
见她反应,便知自己出言诈她就是诈对了,原本只是觉得她隐约之间心事重重,思来想去,总觉得她进太子府有什么特别的目的,不只是为了照顾宣儿那么简单。
“我只是说着玩儿的,你一个姑娘家哪会有那么多心思,”段谨怕她多心,忙又摆出一副嬉笑的模样来,“不过你若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我不会丢下你不管。”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面虽然笑意浓浓,可眼神里的恳切认真是骗不了人的。
曾依斐全然明了,也重重点头以做回应。
回念前生,从来没有一个人告诉她不会丢下她。
这一生,只这一句,来自心上人的肺腑之言便是值得了。
“那依斐先告辞了。”曾依斐软糯告辞,如沐春风,心上桃花次第而开。
“对了……”段谨忽然又将她叫住,略迟疑着问,“明日你可会来赴二哥的约?”
曾依斐思衬片刻,回过头来,“也许会,也许不会,不过若是我来定然是有我来的道理。”
这句话含糊其辞,段谨听的云里雾里却又肯定,即便曾依斐赴约也无关男女之情,正如他所猜测的那样,与她想做的事有关。
最终段谨以欣然笑意目送她离开,从她出门那刻便一直倚在窗边等着她娇小的身影出现在街上。
曾依斐到了街上,实再忍不住回头朝茶楼上看去,段谨正笑意盈盈的目送。
段谨举着那朵桃木莲花炫耀似得在手中摇了摇,二人又默契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