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1 / 2)
为了避免与冉兰君的家庭内部“战争”,周雯选择不回家,她打车到家附近的宾馆住下。给父亲周庆平留了微信。
从浴室出来,穿着宾馆里的浴袍,房间二十四小时循环供暖,热气烘着一身酒气,她头晕晕乎乎的。
走到床边坐下,拿起床头柜上的烟和打火机,唇含住烟时,脑子里忽的出现张衍靠过来的脸,带着酒气压她耳边低语……
“周雯,我看上你了。”
这话要是搁在平时,她非常之可能甩对方个冷嘲,可对有些无赖的张衍,她口下留情了。
这不对劲。
点烟时,脑子里又冒出一句,“追到你看上我为止呗。”
周雯的脸渐渐烫起来。她有些烦,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道窗缝,冷风顺着缝隙吹在脸上,带走燥热。
深吸几口气后,渐渐平静。
夜幕下,她抱着手臂夹着烟,倚窗而立,眼睛里是城市的灯火阑珊,却再也看不见曾经等她回眸一笑的人。
她开始自责,内心满是负罪感,她不该在今天相亲,不该在今天遇到张衍,更不该让车倒回去。
烟混着酒,也没散去心里的混乱和烦躁。
她深吸一口烟,又缓缓吐出。
再烈的烟和酒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都是收效甚微的,她依然清醒着。
一根烟燃尽,桌上的手机振动,周雯掐了烟,拿起来看眼,是张衍发来的微信。
‘为什么怕鬼?’
“……”
周雯把手机扔床上,手机又接连振动两次。
她吹完头发准备躺下,手机提示灯闪个不停。
张衍一共发来两条微信。
第一条是:为什么?
第二条:鬼可怕吗?走我带你去看看人心。
“……”
这人无赖是无赖,可偶尔冒出一句金句还挺耐人寻味的。
这一夜,周雯睡得不安稳,梦里光怪陆离,痛苦不堪。
此时,张衍的公寓里,客厅的灯开着,沙发上的人四仰八叉,他手心里虚握着手机,随着他呼吸的节奏,手机一点点滑脱,直到掉落在地毯上。
屏幕亮起,对话框还有一句没发出——
我不怕鬼,要不你靠着我吧。
人生中有太多的擦肩而过,谁能保证哪一次会开花结果,成为你一生注定停歇的驿站,我们只是看着他姗姗而来,又匆匆离开。
在这个没有任何预兆的冬夜,爱情迟来了,它不曾缺席。
……
自那夜分开后,张衍有小半月没再来过画廊,也没给她发过微信。
周雯开始还会想想,后来画廊经历了水管爆裂,重新采购和装修地板,又承接了一幅加急的油画订单后,彻底把这个人忘在脑后了。
这幅画是一位私人收藏家找她定制的,主题是他的母亲,老人是上世纪三十年代人,离世后唯一的一张照片在意外中损毁,收藏家拿着半损毁的照片给周雯,让她画出老人的画像。
定金先预付百分之三十,完成后需达到收藏家满意,才会支付全部尾款。收藏家与普通订画客户不同,他们有审美定义,也有独特的眼光。
之前,已经找五位画师定制过,但全部只拿到百分之三十的定金,这相当于只给你市面画普通油画的价钱。
看来收藏家对之前的几位画师并不满意。
周雯随口问句都找了哪些画师,其中居然听到栾石开的名字。他是国内照相写实主义的代表人物,连他的画作都不满意,周雯顿觉亚历山大。
她第一反应是不接这单子,可收藏家却拿出陈一的亲笔手信,这让她无法拒绝。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周雯在刚装修的好的画廊挂上‘店主外出’的牌子,专心去新湖的地下室完成油画,那里是周雯的工作室,租金便宜,即是库房又是她画画的地方,地下室里堆满周雯的绘画工具,还有一张简易床,一连三天周雯关在地下室没出去,吃饭靠外卖,她需要将全部精力专注在油画上,不想任何人打搅。
于是乎,三天她只吃了四顿饭,整个人的状态近乎于疯魔,全天大部分时间用来画画,饿了随便订外卖,吃完继续画,实在累了躺下睡会儿,如此反复。
当张衍完成为期半个月的封闭式业务培训后,赶紧回家洗澡换衣服。再去1905的路上,张衍有种小媳妇见出差已久的老公的迫切,甚至脑补了周雯多日不见他后,再次重逢时热情的围前围后的场景。
车里的音乐是一首好日子,快过年了,这首具有时代性的老歌,相当应景。
对张衍来说,今天的确是他的好日子。
侯小峰开过他玩笑,说现在的他,就像只求偶的孔雀。虽然比喻不招人待见,但事实不就是那么回事吗。
从封闭的学校出来的那刻,有种出狱的错觉,太特么向往自由了。迈出大门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周雯打电话,但,她没接。
张衍兴冲冲的来到画廊,门上挂着的‘店主外出’的牌子,把他热情的小火苗两下拍灭了。
他鼓着腮帮子吐口气,一手卡着腰,一手按周雯的号码。
‘嘟……嘟……’电话通了,但却没人接听。他打了二遍,依然没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