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 97 章(2 / 2)
“你为什么那样想?”屈颂顿了顿,想到从前的种种,又道:“你很盼望我是女人吗?长庚,你那时没见过我穿女服,便已心悦我了吗?长庚,你真的……唔……”
话没说完,嘴唇被他强势地堵住了,呜呜了几声,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昏头涨脑之间,屈颂回忆当年,隐隐感觉到,她那时固然如履薄冰,终日惶惶,也受了诸多委屈和伤害,而长庚他又……何尝不是。终究是她骗了她,后来也是她负了他。可他就是固执至此,半点办法也没有。
……
再一次苏醒时,天色已经大亮了。
长庚早已起身,衣衫齐整趴在床边望着她,手指不时地会弄几下她的头发。他像个孩子似的,拿她的头发尖儿扫她的鼻子,屈颂是被呛醒的,一醒来,始作俑者便立马收回了爪子,一本正经地站了起来。
屈颂哭笑不得地翻了个身,从床上拥被坐起。
长庚唤外间的女婢入屋,赐福便带着几个女婢过来伺候屈颂梳洗。
梳洗完毕之后,见长庚还没有走,想起晋国的朝会制度是两日一朝,王上今日正好得闲。若再细想,王上身体违和,百官也不敢拿太冗重的杂事来麻烦他,大部分都去了太宰那儿,再加上这两年来晋国风调雨顺,其余诸侯国莫敢来犯,长庚这个君侯当得可谓轻松得很。
用完早膳,侍女来收餐盘,这时屋外忽传来一个小孩儿的急促的喊声:“王叔!王叔!”
丢一大早地就屁颠屁颠地朝王叔的寝屋里来,长庚起身朝外走,在门槛处于小孩儿撞了个正着,丢的脑门儿正撞上王叔的大腿,险些朝后一屁股摔倒。
长庚一把拉起小孩儿,心情颇好,弯下腰一把就将丢抱了起来。
“丢丢!小混蛋又长高了。”
丢哼哼着不敢反驳。
只见王婶也起了身朝自己走来,丢眨了眨眼睛,附唇在长庚耳边说了什么。
长庚看了眼屈颂,带着丝神秘地抱起小孩儿走出了屋。
遍植翠竹的蘼院大门晴丝如线,屈颂故意走慢了几步,看着叔侄俩碰头说这话不知打着什么坏主意,状态亲密得很。
她停了下来,在外院的天井之中静静地看着,翠云如幕,旭景如画。长庚的臂膀搂着小孩儿,抱得稳稳当当的,小孩儿伸指头比划着什么,让长庚听得眼睛仿佛冒出了光,笑着摸了摸丢圆滚滚的脑袋。
屈颂第一次感觉到,原来长庚是这么喜欢小孩。
如果为他生一个,不知他可会欣喜如狂?
长庚拿额头碰了下丢的脑袋:“你替王叔迎了亲,王叔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丢垂下小脑袋想了一会儿,说道:“王叔,我阿爹来了,他说有事情找王叔谈。”
丢咬着嘴巴,耷拉脑袋,说完这话立即一声不吭了,沉默而乖巧。
长庚脸上的笑容也凝了起来,他道:“看来你的父王,是来找孤讨儿子的。”
丢看见王叔身后屈颂愈来愈近的藕红色身影,迟疑了片刻,小手勇敢地搭在了王叔的肩膀上:“王叔,你很快会有自己的儿子的。真的,王婶都已经答应我了!”
屈颂脚步一顿。
长庚抱着怀中小儿回头,只见她已近在面前,芙蓉俏面,这时晕染成了淡淡胭脂色,羞于见人般别过了目光,那片淡胭脂色从脸侧颧骨一直蔓延至耳根、玉颈。颈边青丝若云,曼丽堆于雪白的肌肤之上,宛如皎皎白玉生辉。
长庚的视线突然又不动了,渐渐感到自己有些舌燥。
好半晌过去,屈颂感到长庚还在看着自己,忍不住红着脸朝那小孩儿叱道:“我几时答应你了?你胡说八道,在你王叔面前搬弄是非。”
丢笑了起来,腿蹬了几下,让王叔把自己放下。
长庚把他放回地面,丢就跑上前去,牵起了屈颂的手:“王婶,你去跟王叔说好不好。丢很想很想阿娘,想回去了!”
晋国的立嗣之事,屈颂感到自己一个初来的王后实在不便过手,因此也不好直接对长庚求什么。
小孩儿苦着脸,显得愈发可怜:“王婶,丢真的很想很想阿娘,王婶有了小孩,一定也舍不得和他分开的。”
“可是你的王叔想把晋国交给你啊。”
屈颂弯下腰,手轻轻抚了抚小孩光滑的小脸蛋儿,微笑说道。
丢回头看了眼原地沉默不动的王叔,又转过面来,道:“阿爹一直告诉我,别人的东西不能乱拿,丢从来就不想要王叔的晋国,丢从小就是在草垛子旁长大的,跟着阿爹打柴为生,王叔对我也很好很好,可是丢就是不想离开阿爹。他们只有丢一个儿子,丢要孝顺他们二老,要一直陪伴在他们身边的。从前是没有办法,现在……”
“孤去说吧。”
长庚突然出声。
丢回过头,屈颂也抬起视线,与长庚撞上。
他朝着屈颂与小孩儿走了过来,再度一把抱起了丢,肃容道:“孤会去与你父亲说。将你放回他的身边。”
丢激动极了,惊喜交集地拍起了手问道:“真的吗?王叔!王叔最好!”
长庚睨了他一眼,“没有良心!”
丢吐了吐舌头,小手扒住了长庚的衣襟,“丢以后会常常回来看你的!等王叔老了,丢也会孝顺你的!”
长庚嫌他没良心,拍了一下他的小翘屁,对屈颂道:“孤去一下便回。”
屈颂的脸颊仍是热的,轻轻地点了下头。
作者有话要说:长庚:别人的儿子就是别人的儿子,养不熟的小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