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 72 章(2 / 2)
而这时还紧紧掐住他背肌的屈颂,也感觉到了这一点,她沉默地把手松了下来,彼此谁都没有再禁锢彼此,可却维持着着肌肤相亲的距离站着,对峙了良久。
屈颂看到长庚的身后,有人从船舱之上走下来。
晋国的大将军,正负手立在船舷边,朝着这边盯着他们一举一动。
她定神后退了半步,彻底地退出了长庚的钳制之地,离开了他。
他还在原地站着不动,猩红的眸子泛着令人动容的伤痛和哀色,完全不瞬地凝视着她。
“阿奴,我错了……”
“迟了,晋侯。”
屈颂从怀中摸出一枚令箭,捧到了长庚面前。
长庚定睛朝着她掌心所托的漆火纹令符看去,认出了此物。
“这是晋先王赐予,持此令箭可于晋宫之中随意走动,举天下应当都无人能仿冒。今日我将它还予晋侯,日后以免晋宫失事引起一些误会。”
长庚不动,不肯接,恳求她留下。
他一直到现在发觉,自己对她从来没有好过,以至于她如今要与他物归原主两清了,能拿出来的东西竟然是他的父王曾经给她的一枚令符。长庚自嘲地勾了下薄唇,看向她,“你不要,扔了吧,晋宫防备森严,这也不是什么重要之物。”
“也好。”
屈颂把令箭抛到了脚下。
长庚怔怔地看着躺在岸边白沙地里的令符。
这枚令箭晋国只有两枚,一枚在王手中,一枚,已经被他的父王送了出去。如此稀罕之物,她自己应能察觉得到,可是却随手便扔了。
屈颂见到长庚身后的裨将已经只剩一丈之远了,知道他是要来劝说晋侯登船的,她再度退后半步,对长庚施礼,“屈颂告辞了。”
听说他得到了楚侯的接见,很快便要迎娶楚国公主了,如此亦甚好,一切很快便会回到最初预定的道上去,重新回到正途。
屈颂登车而去,再无回头。
长庚身后的武士催促着让他及早登船,如贻误天时,川上必多风波阻力,消耗人力物力又不知多少。他耗尽唇舌,长庚犹若不闻,眼看大将军已经发怒,要亲自下来捉人了,长庚弯下腰,拾起了白沙地里让扬起的细尘几乎淹没的漆火纹令符,把上面细碎的砂砾拨开,看了几眼,珍重地揣回了胸口。
他转过身,对要下船的鸢获挥手,示意他不必催促了。
“孤知道了。”
说是知道了,可却待在原地一动不动。
裨将要再劝,可是晋侯却说:“待张鲜把她送到中山的队伍之中,她安全了,立刻就走。”
裨将说不出话来了,过了片刻,传令下去,说大王担忧张先生安危,定要等他平安从中山的队伍之中回来再走。也算是给这帮跟着这样一个王还忘身于外的忠志之士一个心宽罢了。
屈颂随晋国马车,不消片刻,便回到了中山的队伍里头。
一路上她沉默无话,任凭张鲜如何巧舌如簧,她都不理不睬,张鲜纵然是想套些话出来,都找不到她的一点气穴,最终只好无可奈何放弃了。
屈颂跳下车,迎着岸边等候多时的聆泉走了过去。
身后张鲜未再动,在她身后叹了口气,怅然叹道:“当初那个惊艳的小女孩,如何变了。”
屈颂未接话,径自到了聆泉身旁。
聆泉见她神色倦怠,但仍披着自己那身绒裘,微微一笑,“你承诺寡人之事呢?”
屈颂没说话,从一旁的武士手里拔出了一柄剑。
众人大惊失色以为她要剑刺王上,纷纷挺身护在聆泉身前戒备,聆泉一手拨开一人让他们退去,示意不必如此惊惶。
只见屈颂反手扯开了自己的发带,沿着颅心取下一绺青丝,挥剑割断了。
他们不解其意,呆呆地看着屈先生。
长风吹乱了屈颂满头披散的长发,也吹动着她手中所握着那一缕青丝。
她把剑还给武士,一手将长发递到了聆泉面前。
聆泉拿了头发,朝着还没动身的张鲜漫步走了上去。
“张先生,此物留与晋侯,他若是要,便作纪念,若是不想要,便扔到江中去吧。”
他把屈颂的青丝收拢,放在了处于震惊和义愤之中的张鲜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虾仁猪心啊,中山君太狠了。
wuli长庚这回要被虐出阴影了哭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