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 56 章(2 / 2)
也许公子长庚已经醉了,这样,就连他醒时,都不会知道今晚发生的事情?她可不可以就这么蒙混过去?她可以待到下个月他即位的那一天,还有近乎一月的时间可以用来待在他的身边,然后再分道扬镳。
她一阵踟蹰之间,长庚已经把这样的沉默当作了默许,等回过神来时,屈颂已经跪到了床上,长庚在她的身后摆弄着她。
他好像真的醉了,又好像完全不会,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乱动,嘴里还不停地不知在嘟囔什么。
她几乎快没心思听了。
“公子。”
这个时候她已做好了准备。
“公子,你不会后悔吗?”
长庚含糊着说,“不会!”
屈颂于是闭上了眼睛。
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一寸一寸地开始变凉。
帘钩被扯得崩断,掉落之后,骨碌碌地沿着光滑的木板滚了出去。
红帐崩坏了一角,也有气无力地坍落了下来,几乎覆在屈颂的头上。
帘帐外是伴随着屈颂渐渐发冷的身体那一件一件衣物掉落的声音,她紧张到四肢的二十根指头全部揪紧了,宛如抓着一根浮木一样拼死不敢松懈,她只能闭上眼睛,幻想着长庚这个时候,神情是满意的。
他应该会满意的。
她对自己不是那么有自信,但她希望是这样。
可是,就在她愈来愈感受到身上的冷意,几乎冒起了鸡皮疙瘩的时候,身后却再无动静。
长庚的手停住了。
一片死寂之中,只有窗外仍然在淅沥的幽微可闻的雨落之声。
屈颂闭上已久的眼睛,在心中蓦然想起了什么,猛然睁开!
恐惧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
她已经不敢回头。
可是身后太静了,静得连长庚的呼吸声都没有!
他是习武之人,要收敛住吐纳不让功力低微的人发现是易如反掌,可是这是只有他清醒状态下才会做的事情!
屈颂的嘴无声地张开,她发现自己这个时候就算想辩解,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要回头,身后却忽然伸过来一条手臂,重重地,用近于粗鲁的力道把她的后脑摁住了,他把她的头死死地往下压,不许她回头。
屈颂惊骇不已,看眼身上,已是片缕未挂,她恍然之间明白了。
身后传来长庚喑哑的带着愤恨和疑惑的声音:“你不是说,你是男人么?那这些都是什么?”
她的膝下,一层掉落的布帛就摊在眼前,是她惯常束胸所用的胸带。
无可辩解,一切已经昭然。
“公子原来未醉……”
长庚的胸腔里头,忽然传出了一阵抖动的笑声。
他笑得几乎要溢出眼泪,可他在笑着,手臂仍然在用力,把她的头颅往下按,不许她回头。
“公子……”
屈颂心都要碎了,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所以这一年以来,你始终在骗吾!”
长庚突然厉声说道。
他重重地把她的头往下一按,转身就走下了床。
他朝外走去,烛火随着他的大袖扑过危险地一晃,险些就被扑灭。
他的脚步极快,几乎不用四五步便能走到门口,把门拉开,再摔门而去。
可是他还没有走到那一步,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冲了过来,伸出了她柔软的双臂,把他紧紧地搂住了。
她的小脸就贴在他的后背上,用力地,几乎要挤得变形。
“公子,我知我骗了你,无法祈求你的原谅,但我……”
长庚没有给她说完话的机会,他身上真气盈沛,不须用力便可以把她震开。
屈颂跌倒在地,腰撞上了床沿,剧烈地疼痛起来,她已经无法再站起来了。
长庚一步冲了过来,一把便掐住了她的雪颈。
烛火晃了过来,她含着泪,却清楚地看见他此刻脸上的阴煞和冷峻。
“你是否以为吾不敢杀你?”
他的手上用力,屈颂顿时连呼吸都中断了。
在他手下毙命很容易,公子长庚是小宗师级别的高手,只消轻轻一捏,她立时便能身首异处。
屈颂呛得咳嗽也咳不出,长发也被扯落了下来,一张俏生生的白腻脸蛋此时涨得充血紫红。
她艰难剧烈地咳着,无声地咳,两行滚烫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他的手一点也没松,他那双充斥了仇恨和被欺骗的愤怒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
“你骗了吾一年!你比那个吃里扒外的安更可恶!可你知道吾是怎么对他的。你就如此自信,把吾玩弄股掌之中后还能全身而退?吾告诉你,吾要杀的人,就算是晋侯和王后也保不了。”
他的手几乎又用力了几分,屈颂就快要毙命了。
脸鼓胀紫红,一口呼吸都没法汲入胸腔,让她已说不出任何话语,只知道在他的手底下求生。一双如清澈溪水般的眼睛,扑簌簌地掉落着泪水,绝望地看着他。她的一双手,还紧紧握着他的掐住她命脉的手,用力地扒着。
可是这双美丽的清澈的眼睛,也不知如何惹了长庚,他更怒了。
“长庚!”
身后门被突兀撞开,夜雨趁势而入,王后严厉的声音从寝屋门外传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不得了了,长庚居然会耍心机了呢2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