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第 240 章(1 / 2)
阑珊深深呼吸,安抚言哥儿不要动,扶着西窗的手慢慢下地。
西窗道:“你干什么?外头危险的很,别出去。”
又小声跟她说:“还是康指挥使一早发现了寨子里有人不对,暗中做了提醒防备,不然的话要真给那些人趁虚而入可不知怎么好了。”
阑珊道:“我不出去,只是想在屋子里走一走。”
西窗扶着她走到门口停住,只听外头有个人说道:“五步蛇不是我放的,你别污蔑,我当然知道那女人怀着身孕,她大着肚子能干什么?还不是来应付我们的?”
木恩道:“你还狡辩!之前你拿着蛇哨在干什么?要不是我及时喝止了,你还在吹哨引蛇呢!舒阑珊是个女人,你一早就知道的,女人就会生孩子,有什么不对!就是因为我们这里的不对,才不顾她的身体强行把人请来……你居然说什么朝廷的缓兵之计?亏你想的出来!也只有你这样心地肮脏的人才会这么去想!来人!”
木恩唤了两个青年:“给我把他绑起来!”
那两个青年才要上前,被木恩指着的那人道:“你们敢动我?木恩,你是我的侄女,是后辈,你别太不把人放在眼里。”
原来此人正是白天跟随在木恩父亲身边的一名族中长老。
木恩气的发抖:“以前我的确是当你是我的族叔,只不过你今晚上做的事情太叫人寒心了,我费心竭力的把舒阑珊请了来,你却要害她,你害的哪里是她,你是不想她解决了村寨的问题,你是在害村寨的女人,你是在害湄山村寨!”
周围闻讯而来的也有一些村寨的人,闻言都看向木长老。
木恩又道:“白天跟随舒阑珊的人告诉我说你的行迹可疑的时候,我还差点跟他们打起来,没想到是我自己瞎了眼,你竟真的是这种人,之前挑拨木惠说温侍郎是来闹事的人也是你!你不要以为木惠没说我就不知道。”
木长老才说道:“这还的确不是我……”
正在这时侯,一个声音道:“的确不是他,是跟着他的人告诉我的。”说话的人是木惠,却是给康跃的人带了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木惠道:“三长老,你真的是骗我的?温侍郎不是来捉人的对不对?你只是利用我,让大家以为温大人是我打死的,好挑动寨子跟朝廷打仗,你这是安的什么心?”
他说着把手中的一样东西扔在地上:“我本来也不信外头的人,直到看见这个,你怎么连我都不放过?居然要放蛇去咬死我灭口!”
借着火把的光大家看的很清楚,地上扔着的是一条五步蛇,还在地上微微扭动。
突然给木惠指认,木长老一时无话。
木恩道:“你总不能又说是外头的人故意放的蛇吧,谁不知道五步蛇最听你的蛇哨。也只有你才最擅长驱使这些蛇。你说清楚,温侍郎他们遇害是不是也是你做的?”
木长老给他们两个人如此说,眼神变幻,还未开口,木恩的父亲等村寨长老也急匆匆地赶来,询问发生何事。
底下湄山村寨的人争执之中,康跃等人站在二楼栏杆前,所带的锦衣卫跟王府精锐,除去寻找温益卿跟姚升的人外,剩下的底下四角皆有人戒备,楼上各处也都严防死守。
鸣瑟道:“康大哥不准备动手吗?”
“这种事得他们自己解决,只要别伤到舒妃娘娘,能不插手就尽量不去插手。”
鸣瑟道:“康大哥怎么看出他们有内鬼的?”
康跃道:“还记得白天在祠堂里,舒妃娘娘询问那木惠是谁跟他说的温侍郎是来拿人的?”
鸣瑟想起来:“那时他并没有回答。”
木惠虽没有回答,康跃却留心到木惠往族中长老众人处瞥了一眼,在镇抚司里的人本就是火眼金睛,康跃随着瞧了瞧,面不改色却心中有数。
他暗中提醒木恩防备着有内奸,那时候木恩还不相信,只是木恩也知道阑珊不容有失,晚上不仅也安排了自己信得过的族人,连她也守在阑珊门口寸步不离。
屋内阑珊听到这里,就知道天大的事情他们也能在外挡的风雨不透,很不必自己操心。当下便仍回到床边,把原先自己看的那本书捡起来,又拿着那块小石子翻来覆去的看。
言哥儿一时睡不着,看她回来便凑过来:“爹爹还看书呀。”
阑珊道:“乖,你睡吧,明儿醒了,你温……就回来了。”本是要说“温叔叔”,话到嘴边却又有些叫不出来。
言哥儿似乎察觉她为什么打了个顿儿,便怔怔的:“爹爹,你以后不会不要我了吧?”
阑珊一愣:“胡说什么?”
言哥儿有些忐忑,也有些黯然的:“我不是爹爹亲生的,爹爹也要生自己的小宝宝了,会不会就不喜欢我了?”
阑珊才笑着将他搂着,道:“爹爹永远都是喜欢言哥儿的,就算生了小孩子,他也得叫言哥儿哥哥。”
言哥儿听了这句,才又转忧为喜:“我要当哥哥了!”说着便靠近阑珊的肚子,喃喃道:“宝宝你要乖啊。等你出生了后哥哥会陪你玩儿哦。”
阑珊揉着言哥儿毛茸茸的头便笑了。
屋外剑拔弩张,情形很是危急的,里头却笑语嫣然,犹如两个世界。
阑珊安抚了言哥儿,小孩子也心满意足的靠在她身边重又睡了。
外头的响声似乎也消了下去,应该是解决了。阑珊却没了睡意,因言哥儿在旁边,她怕惊动了,便低低叫西窗:“帮我把那本博物……不对,是《湄洲府库志》拿来。”
西窗道:“什么时候了还看这个?还不赶紧睡呢?”
阑珊道:“我现在不困,看会儿书也许就困了,快拿来吧。”
西窗叹了口气,把几本书翻了翻,找出她要的来递了过去。
阑珊在来之前就翻看过这本书,对于湄山的地理图形心中已经有了大体的了解。
这湄山寨子三面环山,几乎就是群山拥抱之中,少有天灾人祸侵袭,算是难得的风水宝地。
且土地肥沃,一年种两季稻谷,蔬菜瓜果之类的也极为丰富,村寨里的人就算不跟外头来往也能够自给自足。
朝廷所建造的堤坝,就在湄山东侧山麓之下,原本是一条滦江,滦江沿着东山环绕而下,有一道小支流打村寨南面分了出来,正好可以作为灌溉之用。
为了让滦江丰富的水源也可以灌溉禹州西侧属地,四年前工部派人来仔细调查过,最后决定沿着滦江东岸的小溪流又修了一道水道出来,可以将滦江的水引流出去。
这本来是有利于民生之举,毕竟一来可以供禹州西部百姓们引水浇灌等,二来滦江的水流本就湍急,选择了合适的地点分流,也会减少暴雨季滦江水流暴涨的危害。
但不知是巧合还是真的因此影响到了湄山村寨,从此便出了事。
阑珊看了半个时辰,眼睛虽是看书,心里也在想事情,连飞雪进来了都不知道。
她看了这本州库志,又让西窗把剩下那一叠书捧过来,翻来覆去,找了一本《禹州山经记》,却是记载禹州地方上所出的特产,曾有的矿藏等物。
阑珊随意翻看了几页,不觉着有什么可触发有用的东西。
正要放下,目光转动看向桌上的“小石块”。心头怦然一动,阑珊愣了愣,忙又将那本山经拿了回来,匆匆翻了几页,终于找到自己想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