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第 125 章(1 / 2)
姚升思忖了半天,其实他也很想去探望阑珊的,可正如他跟江为功所说,姚大人很清楚赵世禛是不愿意他们多接近阑珊的。
所以之前姚升才总是撺掇江为功去,如今江为功探望过了,想必无碍,他好歹也放了心。
此时,姚升只又远远地看了看阑珊休息的院子,到底转身去了。
这一行人所歇息的地方正是掖州县衙内,除了阑珊,温益卿外,还有工部跟大理寺之前受伤的那些人,大家分别在各个院落中,养伤的养伤,做事的做事。
阑珊也是后来才知道,自打赵世禛将她跟温益卿救出,那边飞雪又护送江为功等下山后,整座百牧山已经给官兵封禁了。
这天阑珊吃了中饭,自觉着神智清明,脑后的伤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她打听着赵世禛在早上离开后就直接上了山,便悄悄地问飞雪:“温郎中在哪里养伤呢?”
飞雪很警惕:“问这个做什么?”
对上阑珊的眼神,她便又叹了口气,轻声说:“你还是别去看他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王爷的心思……先前好不容易把他哄回来了,何必又给他再上眼药呢。”
阑珊因不知道温益卿的近况,心里总是惴惴着,本来想趁着赵世禛不在去瞧一瞧他,如今听飞雪这样说,她想了想,自己跟赵世禛那一场吵,好不容易才摁了下来,的确不敢在这时候轻举妄动,免得又惹恼了他。
果然留在房中,并未外出。
飞雪见她这样听话,心里虽然高兴,但毕竟也是约束了她,未免有些过意不去。
因此便询问阑珊想不想吃点东西,又道:“我打听说着掖州有些特色的点心,什么羊角蜜,桂花酥之类,你想不想吃些?”
阑珊听了倒是有些心动:“咱们什么时候启程回京?要是买一些带回去就好了,可以给阿沅言哥儿葛兄王大哥他们尝尝。”
飞雪笑道:“好,我叫人买些,预备着带回京就是了。先给你弄点儿尝尝看好不好?”
阑珊也答应了。
飞雪便派人出去买了些点心给阑珊尝鲜,阑珊各样都尝了些,新鲜了一阵便觉着饱了。
不料这日傍晚时分,江为功又乐颠颠地来了,也带了桂花酥跟羊角蜜,除了这些点心外还有两包东西,一包是当地的特色捆香蹄,另一包是新切的鸳鸯鸡。
江为功看她桌上放着小点心,便笑道:“咦、原来你这里有了。不过幸好还有你没吃过的。”
阑珊早闻到了香味,不由凑上来:“江大哥,哪里弄来的?”
江为功道:“我每到一个地方,总要先找当地好吃的东西,这两样都是本地特色,我已经尝过了,的确是别有滋味,所以打包回来给你尝尝。”
阑珊大喜:“江大哥倒是心细。”
飞雪笑着摇头,去拧了干净的帕子来给她擦了手。
这捆香蹄原本是完整的猪蹄形状,只是里头的骨头都给剔除了,填满瘦肉,加上香料,在鸡汤里煮成的,所以别有一番风味。
阑珊尝了几片,果然觉着美味,就跟飞雪道:“这个能不能也带些回去?”
飞雪说道:“天儿热了,这种肉类不似点心,不好带,你只管吃你的就是,别总是想东想西的。”又怕她只吃这些未免觉着腻,便忙去厨下要他们煮了一碗粳米红枣粥来配着吃。
阑珊吃的高兴,又让江为功吃点心。
飞雪便去给江为功倒茶,亲自端了过来。
江为功正跟阑珊大谈些外头的风土人情等,又说:“明儿我再去转转,这儿的小吃也不输给翎海,可惜你有伤在身不好出去,不然咱们可以边吃边逛了。”
见飞雪捧着茶过来,江为功忙跳起身躬身接过来:“不敢当不敢当。”
阑珊道:“我的伤其实已经不打紧了,江大哥,那几位受伤的同僚呢?”
江为功道:“我来之前已经去看过了,除了有两个严重些,其他的都是小伤,调养着很快就会好的,就是听说温郎中不大妥当。”
飞雪一怔。
阑珊正擎着一片捆香蹄在慢慢地嚼吃,闻言便停了下来:“温郎中怎么了?”
“好像是咳血,是内……”江为功正皱着眉说着,却听到旁边飞雪重重地咳嗽了两声。
阑珊却已经听见了,整个人有些心惊:“是内什么?”
江为功看着飞雪,有些会意,不太敢说下去。
阑珊丢了那香蹄,抓住他的衣袖:“江大哥,你说啊。”
江为功骑虎难下,耷拉着脑袋道:“好像、是什么内伤……之类的,我也没听真,恐怕是我听错了。”
阑珊呆在原地,方才还津津有味吃着的香蹄跟鸳鸯鸡俨然都没了味道。
她看了会儿江为功,抬头看向飞雪,轻声问:“是真的吗?”
飞雪见她知道了,也不能再瞒着:“先不要着急,那大夫也未必就诊的真。其实我打听过了,温大人的情形好了很多。”
“是啊是啊,”江为功也跟着亡羊补牢似的道:“下午时候已经能够下地了呢。”
“你!”飞雪恨不得把他的嘴堵上。
阑珊的眼睛又是一直:下午时候才能下地,就是说之前都还不能。
方才江为功说温益卿咳血,又是内伤,想来自然是因为从高处坠下,他给压在下面的缘故。
阑珊垂眸:“你怎么就不跟我说实话呢。”
飞雪低头:“舒丞……”
阑珊站起身来,飞雪以为她会出门去见温益卿,不料阑珊只是转身往内走去。
“小舒……”江为功站起身来,有些懊恼地在自己头上打了一下。
飞雪犹豫了会儿,终于也跟着阑珊走了进去。却见她背对着自己站在床边上。
“我是怕你担心,”终于飞雪说道,“而且就算去见了他,又能怎么样呢。”
阑珊慢慢地在床边坐下,垂头看着自己的手。
给温益卿处理伤口时候,手上黏湿的感觉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只以为他腿上的伤要紧,却没想到他居然还有内伤。
要真有个万一呢?
脑后的伤忽然又疼了起来。
阑珊慢慢地抬手抓住额头,耳畔突然响起如幻如真的唤声:“姗儿!”
她的心突然揪了揪。
入了夜。
这掖州靠南一些,初夏的夜晚也比京城要暖很多。
温郎中养伤的院子月门外头,有一丛蔷薇爬墙盛放,风里透着些许淡淡的清香。
有一道身影在月光花影下已经徘徊了很久。
阑珊来了已经有两刻多钟了,却始终没有勇气迈步进门去。
飞雪眼睁睁地看她走到院门口,又慢慢退回来,想了半天又再转身。
最终阑珊长叹了口气,她后退一步,将身体靠在院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