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1 / 2)
吩咐了洛雨去后,阑珊陪着晏成书自回卧房,一路上便问:“晏叔叔,那个荣王殿下是个很不好相与的,看着脾气也是神鬼莫测,怎么今儿居然乖乖地等在外头?”
晏成书笑着说:“他自然是凤子龙孙何其尊贵的,只不过也是个知礼之人,还知道给我这个昔日的工部老人一点面子罢了。又或者,是瞧在杨时毅的面儿上,不肯公开得罪?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得出,这位荣王殿下并不像是传言中那样行事乖戾,反而是个很知道进退分寸之人。”
阑珊想着赵世禛那张城府不露的脸,想到他箭射杀手的狠绝,二话不说扔了黄琳,斩了河道监理一干人等的霸道,可这样的人居然肯安安静静等在草堂的屋檐底下,并未发怒硬闯,真是罕事。
两人进了房中,晏成书一眼看到桌上放着的酒跟油纸包:“你又拿了东西来?”
阑珊笑道:“都是顺手的而已。听说南街上新开了一家素菜馆子,改天我去瞧瞧。”
晏成书洗了手,拿起油纸包闻了闻:“是素卤豆干?我这两天正惦记着想吃呢。”
他在中间榻上坐了,叫阑珊在旁边落座,又让她把去淳县来回的种种详细说了一遍。
把阑珊脸上的伤处打量了会儿,因为涂了赵世禛给的药膏,这伤口愈合的很快,已经不似昨天才伤着时候那样吓人了。
晏成书感叹道:“好好的一张脸,差点给毁了。”
阑珊失笑:“晏叔叔,我又不是靠脸吃饭的。何况差点命都没了,怎么偏感慨这个。”
晏成书也笑了:“你真把自己当男子了不成?到底是个女孩子……”
何况生得这样好看,犹如美玉无瑕,平白多了一道伤痕,看着真叫人有暴殄天物之感。
两人说了几句,洛雨回来报说已经请了赵世禛到内堂落座,也给了茶。
阑珊怕赵世禛等的太久,便问晏成书:“晏叔叔,荣王殿下这次来拜见是为了什么?单纯的知道您在这里所以尽一尽礼仪吗?”
晏成书道:“这位殿下的心意很是难测,但不管如何,横竖我如今早就归隐不理世事了,任凭他是怎么样都不干我事,倒是你……”
“我?”
晏成书欲言又止。
他毕竟也是工部红极一时的老人,对于几位皇子的品性自然了解,当初荣王殿下的母妃谋害皇嗣,圣上一怒之下几乎赐死,是荣王在乾清宫外跪了三天三夜。
圣上向来最为看重孝道,虽然觉着瑾妃的所作所为不容原谅,但见荣王一片孝心,因此才格外开恩只打入冷宫。
事发时候正也是深秋时节,霜冷露重,听说荣王殿下的双腿几乎因此落下残疾。
赵世禛可谓是以他的性命换回了自己母妃的命,
后来赵世禛居然成了东宫太子赵士吉一脉的人且很为重用,则大大出乎群臣的意料。
晏成书虽不曾跟这位殿下多有交际,却听说过他的种种事迹,他给东宫做了许多上不得台面的肮脏狠辣之事,之前跟太子赵士吉对着干的几位大臣先后死在他手上,简直成了首辅杨时毅一派大臣眼中的头号眼中钉。
何况自打他来到豫州后所做种种,霸道独断,也是让晏成书很不敢恭维。
但最让晏成书担心的并不是荣王殿下此次的来意,他毕竟是个归隐的人了,与世无争,虽然有个当首辅的弟子,可自己也从不干涉参与杨时毅一党的事,就算赵世禛来拜访,他也有法子应对。
晏成书最担心的,却是面前的这个女孩子。
舒阑珊生的太过出色,假如不是有阿沅跟言哥儿做掩护,任何人都会怀疑她的身份。
当然,这也是因为太平镇民风淳朴的缘故,大家都十分看待照顾这位好脾气又能耐的舒监造。
可是虽然能够瞒得过众人的耳目,这位荣王殿下,却绝非是“任何人”啊。
能够在朝堂上玩弄心机斩杀大臣的,绝不会是个愚钝不堪之人。
晏成书其实还想问问舒阑珊这次淳县之行、有没有其他异状。
可毕竟有些不宜启齿。
而且看她并没有别的异样反应,再加上据说她一路上跟荣王接触的也不多,晏成书才稍微安心。
但同时他也清楚,只要阑珊跟赵世禛相处的够久,一定会露出破绽,而荣王殿下也一定会发现破绽。
如果她只是个普通女子,倒也罢了,拼着他的脸面,赵世禛未必会为难。
但她偏偏不是。
“总而言之,你在他跟前一定要谨言慎行。”晏成书叮嘱。
阑珊愣了愣:“我知道了晏叔叔,其实在来你这里之前,我还以为他已经离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