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露出獠牙(1 / 2)
明瑾好像还说了些什么, 都是些闻所未闻的东西……
莫长空不想听,又忍不住不听。
心里那道紧紧关闭着的门被推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里面是光怪陆离的景色, 引诱着他的好奇心,想进去一探究竟。
“这是不对的。”
莫长空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听下去了, 他随便找了个借口,狼狈地逃离了朝云山庄,回到无剑峰, 把自己关进了卧室里, 不再去想那些画面。
可是, 越是不想, 就越是会想。
极乐的滋味是什么?
师尊教过, 剑修要清静守心, 不能被外物动摇。
夜里, 莫长空躺在床上, 闭着眼, 反反复复地思考着, 他想把那些可笑的东西抛出脑海, 可是,脑海里却不断浮现出在明瑾身边的少年,乱七八糟的画面……渐渐的, 思维变得浑浑噩噩,仿佛梦境,不知何时起, 明瑾变成了他, 少年变成了师尊的模样……
污秽血池里爬出的邪物, 终于克制不住本能, 犯下滔天罪孽。
……
莫长空从没做过这样的梦。
幻蜘蛛的诅咒将所有的情绪放大。
他的识海里出现越来越多的幻象,从模糊不清到渐渐清晰——无数的师尊出现在身边,或站或立,在他耳边含情脉脉地述说着动听的情话:
“长空,不要害怕。”
“长空,我很喜欢你……”
“长空……
“滚开!”莫长空的双眼化做赤红,他咆哮着,想驱逐这些诱人的陷阱,可是不管怎么愤怒,识海都会有新的幻象诞生,不断地纠缠着他,说着最动听的话语,挑动着心弦,怂恿他落入深渊。
“长空,我喜欢男人。”
“长空,别抗拒,这些事很快乐。”
“长空,你想尝尝极乐的滋味吗……”
“……”
“不,我不要。”莫长空退无可退,蜷缩在角落里,稳固的道心里出现了裂缝,清明的神智变得混乱不堪,他在不断的抗拒和拉扯中,仿佛回到地底深渊,回到血池中,看见了另一个全新的自己,他在笑着说,“不,你想要。”
残忍、贪婪、妄想、思不通……
这是他的心魔。
……
“长空!长空!你怎么了?出事了吗?!”
棂窗外,传来急切的敲击声,是师尊听见这边的巨大动静,焦急地过来查看情况。
莫长空的神智稍稍被唤醒,他从黑暗中抬起头,迷惘地盯着棂窗的栅栏缝隙,艰难地在想在熟悉的声音里分辨梦境和真实,他费了很大的气力,才把沉浸在深渊里的自己找了回来。
棂窗没有锁,直接被打开。
夜深了,窗外月色如洗,师尊赤着双脚,胡乱地披着件旧单衣,湿漉漉的长发,乱七八糟地散着,上面还有些没洗干净的皂角泡沫。
他是在沐浴时冲出来的……
莫长空缓缓起身,慢吞吞地挪了过去,沉默不语。
师尊闻到他浑身的酒气,又看看满屋子碎了的家具,猜测:“你喝多了?”
莫长空轻轻地点了点头:“嗯。”
“酒品真差,”师尊见他没事,松了口气,想要教育几句,但这种上梁不正下梁歪的事情……他实在找不到训斥的理由,思考了一会,又不知怎么想起了有趣的事情,用力地戳了戳莫长空的额头,笑着教训,“若有下次,我也给你画乌龟。”
手指好漂亮…
莫长空死死地盯着师尊嘴角跳动的小梨涡,听不见他说什么,视线在一点点地往下,滑过修长的脖子,小巧的喉结,最后落在薄薄的单衣上……
这件单衣师尊穿了很多年,旧得有些变形,领口松松垮垮,带着潮湿的水汽,散发着干净的气息。
过去,他不懂感情,随便惯了,没有乱七八糟的心思……师尊也从未想过要在从小抚养大的男弟子面前避忌什么,两人经常一起在河边洗澡,在床上抵足而眠,半夜还会为彼此的睡姿问题打架。
师尊是先天剑体,每天习武,腿长腰细,身材极好……
两人在水里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互相泼水。
他以前觉得这些事情很正常,现在有了莫名的想法,所有的回忆都不太对劲了。
幻象里的师尊和眼前的师尊在渐渐融合,普通的言行都套上了暧昧的色彩。
他一直在勾引我吗?
心魔无法抑制地再次冒了出来,更多奇怪的想法在挑战着岌岌可危的理智。
莫长空的呼吸渐渐变重,有些迷惘,有些不解,他这样混沌里的妖魔,为什么要遵从人类的道德,学习善恶?为什么要给自己套上沉重的枷锁,克制压抑,不敢为所欲为?
师尊察觉了他的不对劲,担心地问:“你怎么了?”
月亮被云朵遮掩了光华,长夜在黑幕里失去色彩,丑陋的心思在野蛮滋生。
莫长空忍不住伸出手,隔着棂窗,将心心念念的猎物拖入怀里,紧紧抓住,然后嗅了嗅衣服领口处的皂角清香。
他是一头困境的野兽,饥肠辘辘,睁着血红的眼睛,露出尖锐的獠牙,在爬不出去的深坑里疯狂打转,他沙哑地哀求:
“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