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1 / 2)
经过此夜,孔妙禾深有?体会,与晏子展置气,只会令她自己更气。
她活像一只气鼓鼓的河豚,在爆炸的边缘反复试探。
回到府中,晏子展挡住房门,似笑非笑,还想要说什么。
孔妙禾伸出手来,用力地捏了捏晏子展的脸。
“你闭嘴,我要休息了。”
这以下犯上的动作做得多了,竟十分顺手,孔妙禾甚至一点也未觉察出不妥,仗着她被气得不轻,肆意妄为。
晏子展果然没怒,甚至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他拉下她的手,只是说:“好,本王不说了。”
……
当事人未觉察出有何不妥,一?旁看戏的晏齐书却傻了眼。
他晚上缠着要跟孔妙禾一起睡,两人刚一?躺下。
小脑袋就往孔妙禾那边凑了凑:“阿禾姐姐。”
“嗯?”
整个屋子?,只亮着一?支蜡烛,有?着微弱的光。
“小皇叔真的很喜欢你呀,我还从没有?见过有?人能捏小皇叔的脸呢。”
孔妙禾垂下眼睫,动了动唇。
“那是没有?人敢。”
而她不过也就是狐假虎威,仗着这张与方婉宁几分相似的脸,在他心情愉悦的时候,胡作非为。
“可是,小书总是觉得,小皇叔只有在阿禾姐姐面前,才是轻松的。”
谁也不能让他卸下防备,谁也见不到他冰山一?样的外表下的一?丝柔软。
孔妙禾低声应了一?声,却在想。
她刚穿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对晏子展也是有畏惧的。
只是后来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又对他试探许久,才渐渐摸清了他的性格子,顾忌得少了一?些,胆子?也肥了。
他见惯了对他怯懦害怕的人,难得有?人敢在他的忍受范围内反复试探,觉得新鲜有?趣也未可知。
更何况,孔妙禾的脸是她的一?张,免死金牌。
他这样的宗室子弟,未必懂得真心的可贵。
她明白,她只是他闲时用来解闷的玩物。
等到有一?日他厌倦了,他也能视她如草芥。
长夜漫漫,小皇子?睡容安详。
孔妙禾睁大了双眼,又是许久许久才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宫里派了人来接小皇子?回宫,好在有太后庇佑,小皇子?应当不会受到惩戒。
晏齐书依依不舍地与孔妙禾道别,还悄悄跟她说:“再?过几日就是小书的生?辰了!阿禾姐姐一?定要来看小书哦。”
孔妙禾笑着说好。
……
晏子展这几日又闲下来了,还有?心情来指导孔妙禾练武。
他一?向对自己对属下要求甚严,孔妙禾又被气得不清。
练武倒也就罢了,偏偏孔妙禾分内之事完成了,他还要将她带到书房去。
不是喊她研墨,就是喊她倒茶。
俨然把她当婢女使唤了。
他又总爱挑刺,三言两语激得孔妙禾演不下去好脾气。
“阿禾记得,王爷是有专门侍奉的下人的。”她也曾咬牙地说。
她虽知道晏子展不喜欢婢女侍候,而且书房重地,一?般的下人也无法进来。
但她也不是不知道,这些打酱油的小事,向来是韩尧领人在做。
他倒好,屏退众人,就专门差使她一?个人。
搅得她,看话本也要三番两次被打断。
晏子展兴许真是闲的,又兴许只是单纯地想要惹怒她看她跳脚的模样。
总之孔妙禾越是气急败坏,晏子展就越是心情愉悦。
但好在,孔妙禾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她这一?日在书房里,见到晏子展面见了一?些人,渐渐明白了他下一?步为太子殿下做的打算。
同样也明白了,这件书房对晏子展而言有?多重要。
所以,如果是药方是极为珍贵的,用来困住孔妙禾的物品。
如果不是存放于书房,就该是晏子展贴身保管。
她仗着晏子展令她出入自由,又不避嫌她听他处理公务,她总有时机可以来书房探查一二,她想。
三日后,小皇子?诞辰寿宴如期在宫中举行。
太后垂怜,怜惜小皇子?尚年幼,没有自己的宅邸,因此下懿旨令皇后在宫中好好筹办宫宴。
晏子展带着孔妙禾早早入宫,小皇子?见到二人,喜笑颜开。
宫宴开席尚早,小皇子?是今日主角,走不开身。
孔妙禾只得以与太后叙话一?番,解解闷。
只是她向来对宴席不感兴趣,此刻也只能期盼时间能过得再?快一些。
……
冗长的宫宴临近尾声,孔妙禾嫌闷,又一?个人走出宫殿去透口气。
太子妃与太子?今日都来赴宴。
宴席上,两人言笑晏晏,带了眼睛的人都知道两人琴瑟和鸣,是真正的两情相悦之人。
孔妙禾去看旁边几桌,晏子展正被一?个胖胖的官员敬酒。
他灌酒的姿势很快,仰头,喉结一?滚,一?杯烈酒就下了肚。
那酒有?多烈呢,至少婢女拿着酒壶给身侧的人斟酒之时,孔妙禾隔着距离都能闻到浓烈的酒味,那种灼烧感,滑下肚子?一?定不好受。
晏子展也一?定不好受,她想。
但这些都与她无关,她来只是为了给小皇子?庆贺生辰,至于主角团又发生了什么爱恨情仇百转千回的心理活动,她也不是很在意。
她吹着夜风,心里明镜似的,在想今夜回去,兴许可以趁晏子展伤神的当口,潜去书房查探一?二。
“原来你在这里,快去看看王爷吧。”
孔妙禾转身,惊讶地看到来人竟是滕英。
“怎么今日王爷带了你来?”
滕英耸了耸肩,说:“还说呢,我也不知道我是做错了什么,王爷不让我跟着你之后,就给我派了一?件极为棘手的差事,我还是昨日才从那荒郊野岭赶回王府的。”
孔妙禾怔了一?怔,有?一?些想法悄悄从她脑袋里滑过。
“快去呀,王爷被人缠住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滕英伸出手来打断了孔妙禾的思绪。
孔妙禾跟着滕英走,一?边走一?边好笑:“什么叫被人缠住了,我难道就会帮王爷脱身吗?”
这话简直奇怪。
可等到孔妙禾快走到水榭中央的亭子之时,她就懂了滕英的意思。
那个在酒席上为晏子展敬酒的胖胖官员,正腆着脸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脸上有?着兴奋的光。
而晏子展坐在石椅上,脸上却是异样的潮红。
一?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正拿着一?条绸巾,身子几乎要贴到晏子展身上。
走进了,才听见那名官员笑:“王爷不要见外,小莲惯会是服侍人体贴人的,王爷醉了,身边有?没有婢女,那怎么能行呢?”
那女子?娇滴滴的,直往晏子展身上凑:“是呀,王爷,小莲来服侍您。”
孔妙禾眉头紧锁,却也觉得这样的形势有些棘手。
她就快要走到亭子?的时候,看见晏子展明明双眼迷离,却紧抿着唇线,声线也冷得刺人。
“滚。”
他推开那个女子,却像是没有?力气。
软绵绵的,将那个女子短暂地推离了自己。
那绝不是他正常的力道。
孔妙禾眼见着那个女子还要再?扑上去,连忙上前一?步。
脆生?生?喊:“王爷,阿禾来迟了。”
晏子展听见她的声音的时候,视线似乎恢复了短暂的清明。
他看人是人影绰绰,却精准有?力地拉住了孔妙禾的手。
他将她牵到自己身侧,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沉声道:“都给本王,滚。”
那胖胖的官员却还不死心,张口还欲辩解什么。
被晏子展打断。
“莫让本王再?说第二遍。”
“可是王爷,您醉成这样,总要有?人服侍您的……”
官员话未说完,晏子展冰刀一?样的目光扫了过去,他立刻噤声。
孔妙禾能感觉到他牵着她的手在冒汗,甚至还在微微颤抖着。
他似乎极力压制着自己,才缓缓吐出几个字:“有?阿禾在,都滚出去。”
说完这句话,滕英也及时抱着剑现身。
那官员看看滕英,又看看孔妙禾,恨恨离去。
那名女子离开的时候,孔妙禾还能闻见空气中带着甜腻的脂粉香味,浓郁到令人难受。
而在那两人转身离开没多久,晏子展就像是无法支撑了一?般,身形晃了一?晃,随后一头栽在孔妙禾身前。
他头垂下,靠着孔妙禾,一?只手牵着她,一?只手扶住她的腰,在借取她的力量。
孔妙禾忙急着去查探晏子展的情况,他像是浑身发软,身上温度异常得高,出着虚汗,整个身子都在轻颤。
这绝对不是简单的醉酒。
她柔声问:“王爷,王爷还好吗?”
又吩咐滕英派人去传太医。
晏子展捏了捏她的腰窝,声音也气若游丝:“不必……备车回府。”
孔妙禾也着急,想要板正晏子展的身子,仔细瞧瞧他到底如何了。
偏偏晏子展不肯抬头,甚至干脆把她往外推了推。
他只是又继续重复着:“回府。”
孔妙禾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还是坚持扶着晏子展的身子,想要蹲下去看看他的脸色。
她还没蹲稳,也来不及看清晏子展的模样,就被一?道力推得,失去了平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孔妙禾:……
合着她是什么妖魔鬼怪吗,这人刚刚明明说着有?她在就好,这会子?又逞什么强把她推开?
她重新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手掌,火气也一?点点冒上来。
“王爷……”
“皇叔怎么了?”
孔妙禾指责的话还未出口,却看见晏齐礼带着方婉宁以及身后一众下人走了过来。
她乖乖站在一侧,任由晏子展靠着石桌。
直到太子?殿下与太子?妃走近了,滕英毕恭毕敬行了礼,说:“属下也不知,赶到的时候,王爷已经如此了,似乎不是醉酒。”
他知道王爷酒量有多少,也知道王爷醉酒绝不是这般模样。
晏齐礼上前扶上晏子展的背,却看向孔妙禾,似乎她就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似的。
孔妙禾无辜地眨眨眼:“阿禾也不知道。”
他都不让她近身,一?句话也不交代,她又怎么能知道他到底如何了。
方婉宁小脸焦灼,见晏子展一?直垂着头,于是弯下腰去,想要仔细看看。
孔妙禾刚想要提醒她,小心被这个不清醒的男人推倒在地。
就见到。
刚刚死活不让她查探的晏子展,此刻,感知到方婉宁的接近,抬起了头。
孔妙禾:……行,我不配,我早就该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