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章(2 / 2)
他只是刚刚发现黑白无常神情有异,觉得两个对邪祟之事表现出来的惊讶不大自然,谨慎的态度让他假意离去,实则留在暗处,没想到竟然有所收获。地府想看他和“邪祟”鹬蚌相争,而后渔翁得利?
谢玄之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第一次见到黑白无常,父亲指着两人告诉他:“这是地府无常,我已经和地府商议好,三房那一支血脉的历代家主魂魄都不入地府,日后你少不得与他们打交道……”
现在想来,谢玄之不由得好奇。父亲用了什么交换来了谢家分枝魂魄不入地府的权利?
在这件事中,地府究竟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
曾经在漫长岁月中被谢玄之抛诸脑后的疑问一个冒了出来。
半晌,他然后突然笑了起来。看来,当初被隐瞒的事还真的不少啊。
谢玄之摇摇头,或许他早就不该继续装傻了。
衣摆飘逸间,身影消失在原地。
奈何桥上鬼影攒动,孟婆一双枯手把一碗碗汤放到魂魄手中,苍凉的声音在奈何桥上呢喃。
“知道了,他都会知道的……”
“早就说了瞒不住的……”
“欸……”
……
……
离开地府已经是第二天了,谢玄之径直回了医院,纪鑫还躺在病床上,他的父母来了。
一对中年夫妻围在纪鑫床前,嘘寒问暖,不时掖个被子,倒杯水什么的。
谢玄之站在门口看了会儿,转身出去了,没有惊动里面的人。
他想到自己的父母,这些年来他也见了不少人间的父母和子女相处的情形,好像他的父母和他们都不一样。
几百年光阴间隔,父母的印象其实已经变得非常淡了。
谢玄之的父亲是谢氏族长,印象中,父亲只有在他表现出惊人天赋的时候有那么一丝高兴,其他时候都板着脸。
母亲更是一个陌生的记忆,在谢玄之淡薄的记忆中这个角色似乎没怎么出现过。只有一次,父亲把长期居住在道观的谢玄之接回去,告诉母亲要给他过一个生辰。那一次,母亲异常激动,且气愤,他们发生了一场争执,当时年幼的谢玄之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的谢玄之已经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也正是因为父母这样的态度,谢玄之小时候迅速成熟起来,原本和普通孩子一样好动爱玩的心思被隐藏起来,渐渐的,就变成了波澜不惊的稳重世家子。
刚刚还在想父亲和地府究竟隐瞒了什么,现在看到里面那一家三口的互动,谢玄之就禁不住起了怀疑。
他的父亲在这件事里又是什么态度?
那面挡在道祖金身面前的屏障封印,越想越觉得是用来防他的。
谢玄之停下脚步,自嘲地扶额笑了笑,自己最近是怎么了,想的这么多。
但这些疑虑谢玄之还是放在了心里,并生出了一丝莫名的茫然。
……
高楼大厦的阴影中,一个黑点从地上慢慢聚拢、变大成一个人影,眨眼间就化身成一个黑衣的男人。
男人目视前方,找到了不远处独自一人的谢玄之,在从他身上感应到熟悉的气息后满意地笑了。
咒气成功种进了谢玄之的身体,要夺取他的灵力就容易多了。
让我尝尝谢氏天骄的灵力味道如何。
男人催动咒术,感应到谢玄之身体里的咒气蠢蠢欲动,似乎下一秒就能无声无息地引出对方的灵力。
但接下来却没有如他所料,而是告知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把咒术反弹了回来。
男人被反弹的力量冲击地后退一步,就见谢玄之身形凝滞一瞬,转头追了过来。
男人一惊,赶紧遁地而逃。
男人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前,一柄拂尘临空打来,敲在他手臂上,男人脸色一变,立刻消失。
拂尘回到谢玄之手里,谢玄之站在男人消失的地方看着地面,眸光深邃。
他指尖缠绕着一缕灰白的气,里面夹杂的气息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十分熟悉。
这一缕气是帮纪鑫祛除魂魄中阴气的时候沾上的,他当时便有所察觉,但为了引出背后之人就任由它进了自己的身体,今日果然有所收获。
那人被他的法器拂尘打伤,气息外露,要想找到他就比以前容易了。
至于那人企图放进他身体的这缕气,谢玄之却是看不出作用。
附近没有人迹,谢玄之身影一晃,便也消失了。
……
天色昏暗,树影幢幢。
男人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路边,跌坐在地上。
一辆汽车打着探照灯吱呀一声紧急停下来,刚好距离男人身前两三米。
车主从车窗里伸出脑袋,语气不善地冲地上的人喊:“卧槽,你有病啊?大半夜的突然从路边窜出来,干嘛呢,想碰瓷啊?”
“我可没碰到你,这离的老远呢。我可告诉你,我车上有行车记录仪,去了交警大队我也有证据,别想讹我……”
车主的声音被掐断在喉咙里。一双苍白的手扼住了他的脖子,车主的脸色被憋的涨红,眼眶欲裂,神情惊慌。
“灵力,你是玄门中人?”
男人嘶哑的声音响起,让车主慌得一批。
他想用灵力摆脱对方,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灵力似乎被禁锢了一样,用不出来。
车主大惊失色,他是遇上走火入魔的邪修了吗?实力绝对比他强,所以他连灵力也用不了。
“你、你……是谁……”
车主艰难发声,扼住他脖颈的这个男人身上血迹淋漓,双眼泛红,表情狰狞,不像个正常人。
男人没有回答,脖子上那双手越来越用力,车主觉得呼吸急促,眼睛所视之处变得模糊。
在他五感越来越不清晰的时候,一声嘶哑的惨叫响起,脖子上禁锢的力气松懈,他一下子昏厥过去。
昏倒之前,他庆幸地想,得救了,我应该不用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