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悟情（2 / 2）

“这是？”独孤雁疑惑。

“啊，”颜颍川回神，亲密地搂住唐三的肩膀，“这就是我之前和你介绍过的，善于用毒的挚友。”

“呦，”独孤雁调戏道，“挺俊一小哥，要不要姐姐陪你玩玩？”

“雁雁，”颜颍川扶额，“有了这么优秀的姐夫就别再沾花惹草了。”

独孤雁从玉天恒的万年冰山脸上捕捉到了点醋意，心头一甜，当着众人的面对他献上了一枚香吻。一丝红晕染上他苍白的面庞。

颜颍川感觉眼睛有些疼，不再说话，墨颠化为兰亭香雪为玉天恒治伤。他不想暴露太多，只放出第一魂技握针，缓缓治愈着玉天恒的伤势，又抛出清风垂露，驱散了独孤雁的蛇毒反噬。

“十五岁的四环魂宗，万年魂环，”独孤雁蛇瞳化作一条竖线，之前她受剧痛折磨并未注意，如今才真正意识到了这个打败玉天恒的弟弟有多么恐怖。她不由感叹：“真是怪物一样的天赋。”

颜颍川浑身一冷。虽然过去他作为史莱克学院的一员，不少被人称作“怪物”。但独孤雁的话突然让他意识到，自己和她从来都不是同一种生物。

他生来便在冰雪孤城中，魂兽在这头，人类在那头。他一直努力忽略，但城墙始终在那里，横亘其间，任何擅闯者都逃不过惨死的命运。

一场冻雨，他从头到脚都被浇透，水珠划过，凝结成冰晶。

温暖的手抚上他的冰凉，颜颍川抬头，听到了唐三的声音：“我会一直陪你。”

唐三并没有张口，那声音似乎是直接传进了颜颍川心中。

唐三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心里话能被听到，还没来得及惊奇，就被颜颍川的笑容晃花了眼。

颜颍川忽然意识到，魂师和魂兽的孩子，不就在这里么？唐三是一个奇迹，一个魂师和魂兽共存的证明。只要唐三在这世上存在一天，奇迹的光辉必将流传在人类和魂兽之间。

纵使蓝银皇故去，她也一定不曾后悔踏出那座孤城，与城外的昊天斗罗相爱。如果她还在，一定会为唐三而骄傲的吧。

“岩。”唐三面色稍红，从二十四桥明月夜中取出一把纸伞，撑在两人头顶，隔绝了一切寒冷。

两人的魂力在交握的手中不自觉融合在一处，暖热了身体，冰雪消融。他小声解释：“虽然魂师可以抵御风寒，但岩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独孤雁狐疑地在二人间来回扫射，感觉自己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颜颍川在姐姐的目光下莫名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捏了一下唐三的手心，对独孤雁道：“雁雁，时辰也不晚了，既然误会已经解开，就早些回去歇息罢，别耽误了明日的团战。”

“好，”独孤雁爽快道，“那明晚子时见。”

明晚见。唐三心道，岩要来的话，自己也一定要来。

回旅馆的路上，唐三自然地牵起颜颍川的手，颜颍川象征性地挣了挣，没挣开，便随他去了。

今夜，唐三的花回到他身边了。任何东西都不能从他身边夺走他，无论是女人，是人类与魂兽之隔，还是生与死。吞噬他的冰川并非悲伤，而是被抛弃的寂寥和所爱被夺的妒忌。

“挚友”？友情从不是独占。不知何时，他开始不满足于与岩做什伯牙子期，做那高山流水的知音挚友。

虽然人生在世的四十余年里，他花了四十年钻研暗器毒经，不通情爱；

但是他愿将自己所剩的全部生命陪伴在岩身边，学那关关雎鸠，以琴瑟友之，以钟鼓乐之，不为君子之交，只为双栖双宿，白头偕老。

虽然岩现在还不懂情，但他可以等。蓝银草最为擅长的，不正是等待么？蛰伏于冬雪之下，若逢春雨，便生根发芽，一点点占满他的心田，再也摆脱不掉。

待到花开那日，花草萦映，满庭春色。